三人在这马车里倒是泾渭分明,唐沫睡在一边,而容阙和简夭则是坐在另一边。
中间的小茶几仿佛一条三八线,隔开了两边的人。
熬夜赶路也别有一番滋味,至少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幕,但是也注定不太平。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夜晚的静寂。
“救命。”这声音低且弱,用气若游丝来形容再适合不过。
包子扇着小翅膀:“夭夭,有人求救。”
简夭看着马车壁,蓦然睁开眼睛,清澈的眼眸里不掩清冷。
外面的车夫请示道:“副教主?”
“去看看。”
这地方还属于魔教的地盘,四舍五入就是她的地盘,该管的还是要管的。
仿佛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那求救的人忽然就来了力气:“救命啊,救救我!”
那声音粗且沙,和之前听到的那声求救完全不同。
车夫走上前,蓦然愣住。
――一个长得三大五粗的大汉正捂着脚踝,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粗略扫一眼,仿佛也没什么致命伤,大概就是扭了脚而已。
大汉咧嘴,朝他伸出手,神情竟然显得有些娇羞:“兄弟,能不能帮我一把。”
车夫:“……”可以不帮么?
他表示不想帮,甚至有点想掉头就走!
那大汉可能是终于察觉到他行为的不妥之处,于是收敛了那欲流不流的眼泪,摸了摸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神情。
见此,马夫心里想着这人正常了,终于愿意伸手帮忙了。
一个大老粗,有必要跟个娘们似的么。
你以为你十八一枝花呢!
大汉半撑着马夫,一蹦一跳地朝着那马车走,撩开车帘一看,里面坐着两个长相皆为不俗的人。
哦豁,好像还不止两个,对面还躺着一个。
大汉讪讪笑了两声,摆着手道:
“谢谢各位,我叫褚植,这深山野岭的,鄙人脚又受了伤,干粮也已用尽,承蒙各位相救,我坐外面就好,和这位大哥坐一起。”
容阙闻言,抬眼勾着唇瓣:“你是读过书的?”
那个顿了顿,摸了摸脑袋,又露出了一个憨厚的表情:“怎么会,我就是一大老粗,不过闯南走北的,见的人多,有时候也会模仿读书人的语气。”
容阙笑而不语,眼里却闪过了一丝不知名的光芒。
简夭没说什么,她瞥了那人一眼,忽然又默不作声地靠着马车壁小憩起来。
那大汉就势放在车帘,对着车夫笑了笑。
他慢慢弯腰往下坐,手还整了整袍角。
就在他低头之后,他悄悄勾起了一个笑容,一双眼睛睿智精明,衬着那个笑容,整张老实的脸竟然显露出了奸滑的意味。
车帘并不严实,风一吹就扬起了来了。
容阙和简夭甚至能看见这人的背影。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见容阙忽然凑近了简夭,靠在她耳边:“你也发现了?”
简夭点了点头。
容阙眼里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正好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简夭的耳垂和容阙的唇瓣撞到了一起,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是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