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简夭握紧他的手，忽然就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


    有些迷茫地抬头，盯着宁秋：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少年停住动作，回望她，漂亮的凤眸微挑：“你是说……大比？”


    “……”


    这个位面种族繁多，虽各有各的地盘，却不是毫无联系，他们联系的方式，就是十年一次的大比。


    大比的结果，会影响每个种族的势力范围。


    简夭依稀记得，这次大比好像还有额外的奖品，其中的一种……好像是鲛人珠。


    珠子，嗯……


    简夭抿着唇，陷入了沉思——


    这会儿，大比应该快开始了，第一天晚上，是各族交名单的时间。


    血族速度快，她如果现在出发，应该能在大比前赶到。


    这么一想，简夭眨着眼睛看宁秋，轻轻道：“起床吧。”


    趁还没有迟到太久。


    少年抿着唇，有些不情不愿地撑起身。


    大比，有他重要吗？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依言穿好了衣服，顺便蹲下，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轻轻道：“别动。”


    替她穿上鞋袜。


    ——


    本次大比的地点有些偏僻。


    设置在一个三不管地带，大陆的中央沙漠。


    宫元析看着终于出现的简夭，眼眸微亮，正想迎上去，却看到了她旁边的宁秋。


    少年和女子走得极尽，正倾身附耳说些什么，气氛和谐而又亲昵。


    宫元析抿了抿唇，呆愣地站在原地。


    她消失了一天。


    这一天，都和这个人类少年待在一起么？


    正思索间，远处的少年忽然牵住了女子的手，那样亲密的十指相扣，缱绻缠绵。


    而女子，没有推开。


    这一幕映入眼帘。


    宫元析只觉得如坠冰窖，如堕深渊，如……心被剜着，每一分一秒，都是刀切般的折磨。


    近似乎自虐地盯着女子，他的脸微微苍白，而后抬脚朝两人走去。


    “陛下。”


    嘴里好像含着苦丁茶，两个字缓缓道出，一字一顿，却苦到了心里。


    曾经，她让他喊她的名。


    那时的他……不愿意。


    如今想喊，可是，她却好像不愿给他机会了。


    简夭听见声音，转头，看着宫元析。


    说起来，昨天她就觉得宫元析有些奇怪，态度变得……嗯，难以形容。


    这么一想。


    他的转变好像就是在羽人族送了镜子之后。


    简夭思忖了一下，隐隐明白了什么。


    宫元析看着沉默不语的女子，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勉强扬起笑容：“陛下，您要用餐么？我给您带了，就放在那边了。”


    在床上喝了一天血的简夭：“……”


    “不用了，谢谢。”


    她完全不饿。


    她的语气太冷清，以至于让宫元析想起了什么，手微微颤抖，眸中浮现出无措，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子，语气有些艰涩：


    “我，没加别的东西，陛下，可以放心喝。”


    因为他与安陵亲王的那场交易，她收回了对他的感情。


    如今……连信任，也要收回了么？


    原本俊逸清隽的面容，此时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双眸微黯，竟显得有些脆弱和绝望，仿佛前方黯淡，看不见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