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年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着顾兮音，“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小葵花妈妈课堂讲过的！”顾兮音有些郁闷，她松开叶流年的手，伸出手指戳在他的左脸上，欢快地说道，“哪里不会点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学习啦！”


    “噗。”听到这儿，叶流年忍不住用拳抵唇，笑出了声，顾兮音这状况何止是发烧了，根本就是烧糊涂了。


    大约是被他看得不自在，顾兮音抿了下唇角，咬了咬牙，“再看？再看就……就把你吃掉！”


    叶流年有些无力地摸了下她的脑袋，“还能认出我吗？”


    顾兮音偏头躲开，用另一只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语气幽怨，“你当然是……离不开的好朋友！好丽友！”


    叶流年彻底无语，他不再费心神地和病号纠缠，转头去倒了一杯水，又找了一盒退烧药，哄着顾兮音吃下。


    顾兮音脸上带着微笑，乖巧地接过水，声音格外甜美，“你又不生产水，你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吃了新盖中盖牌高钙片，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说完，她一口吞下蓝色的胶囊，“好开心呀！又吃成长快乐了！还是蓝瓶的呢！”


    叶流年这次真的是乐不可支，他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顾兮音带他重温了近十年的经典广告词，萌得人心肝颤。


    几分钟之后，顾兮音似乎穷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台词，终于安静了下来。


    叶流年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还难不难受了？”


    听见声音，顾兮音一点一点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朝他伸出手，“好开心啊。”


    叶流年回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放到嘴边轻轻碰了下手背，“又吃成长快乐了？”


    顾兮音傻气地摇了摇头，“不是，能遇到你真的好开心呀。”


    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击中了心脏，叶流年愣了愣，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来，“是吗？这么高兴遇到我？”


    顾兮音还是撅着嘴傻笑，却不再说话。


    叶流年安静地看着她，有些难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珍重地说，自己的出现是这么令人欣喜的一件事。


    “遇到你，我也很开心。”叶流年的语气平淡，只是微微发红的耳垂出卖了他的内心。


    记得当初初见，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并不觉得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后来因为提出辞职的事情，那时候才算第一次认真打量她，之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这个小姑娘。


    留意到她并不惊艳的五官，笑起来时却那样明艳动人；留意到她温柔的梳着马尾，辗转于四方厨房之间；留意到她明明看起来那么惧怕死亡，却用小小的身躯挡在他的面前……


    不知不觉中，随着观察到的细节越来越多，这个原本可以称之为陌生人的小姑娘，在他的脑子里逐渐变得鲜活明朗起来。


    而他的目光，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追随进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