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关押在刑司库里的前朝官员,有些是因为知道太多事了被拔了舌头废了手脚关押在那,不过不能说话不要紧。
只要能表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没有她找不到的。
萧易心头微动,唇角压不住的上扬。
看来他还不够爱她,以后定要好好弥补才行。
“栀儿这两年里也在替为夫谋划?”
他接过厚厚的手札,翻开,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原以为会是小姑娘家秀气的字。
但入目密密麻麻的狗爬字.....
他失笑,见女子丝毫不觉有什么问题的跟他数着,“你看这个人,他虐待丫鬟致死....”
“笨女人。”
“嗯?”
星落还等着他夸奖,没想到等来一句,笨、女、人???
“萧易!”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把把手札本揣到怀里。
哼,狗男人不配拥有!
见女子秀美紧蹙,桃花眸里隐隐闪出火花,男人低笑了声,将人拥入怀,“哪家姑娘字写的如此奔放,恐唯本王的王后了。’
“那是你不懂欣赏。”
星落气呼呼的,她已经很努力练字了,还努力写小了!!
竟然还说她的字丑,到底是真心错付了哇。
萧易哄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小姑娘哄好,细细看着手札,将小姑娘圈在怀里,想到什么,目光微顿,把玩着小姑娘素白的手,“对了,南家怎么舍得把你送出来当和亲公主的?若不是我你又当如何?”
星落垂眸,实诚道,“皇帝赐婚,封我为廷王妃,来和亲非上策,但你知道我的身手。”
如果她不愿,在这大漠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但在京城,她不能孤注一掷。
萧易不傻,听明白了,心底对皇室越发厌恶,还不等他继续问。
小姑娘倒豆子似的把话都说了。
“来这第一天我就知道这契国的王没安好心,在这王宫瞎转悠迷了路,没想到听到你和下属的对话,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你也太狠心了叭,要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咋办?”
“害,还好是我叭。”
“..........”
萧易默默听着,淡笑不语。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除了她,其他人又与他何干。
.......
帨城,军营里。
南清麟拿着莫名送进来的信件,看清上面的字,心底松了口气。
妹妹她果然还活着,现在还是契国的王后,不过.....
有侍卫从外面进来,简单的行了礼,“将军,契国的军队向后撤了。”
“嗯,你去打听一下,契国的王的消息。”
两年前妹妹救走了萧易,在这大胤国没有萧易的容身之处,他能去的地方不多,相比于其他小国,契国的实力算是最强的。
若想复仇,契国必然是上上之选。
南清麟寻思着,打发侍卫出去之后,走到案桌后,提笔。
**
战事只持续了两个月,大胤士兵节节败退,契国兵临京城城下。
街头巷尾人迹寥寥,百姓皆闭户不出。
皇宫之中。
大胤帝万万没想到竟然连南家军都守不住,怒极攻心,当场吐了血。
南煦得到养子信件,携全家去了郊外的别庄。
马车缓缓行驶着,沈容不安的掀开帘子往外看,眼瞅着就要到别庄了,嗓音里都带了急切,“煦儿说的可真?娇娇儿真的在别庄里?”
她一大把年纪了,再也管不了什么国事家事,她只要她的娇娇儿好好儿的。
南煦回过神,安抚老母亲,“麟儿传回来的信是这么说的。”
谁也没想到,那契国的王,竟然是曾经的萧世子!
片刻过后,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相爷,老夫人,到了。”
沈容掀开帘子就要下车,底下,杨嬷嬷及时把人扶着,笑道,“老夫人别急,姑娘可不就在那儿呢。”
不远处。
女子一身苏绣月华锦衫,容颜如玉,正面对着这边。
沈容抹了抹眼睛,确定没有看错,连大呼着“娇娇儿”边朝女子那边走去。
时隔几月,老太太脸上皱纹不知多了几许,看着格外苍老。
星落握住老太太的手,眉头瘪着,“祖母,这些日子是不是没听孙女儿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沈容上下打量了女子好几眼,半晌,才笑着,“祖母吃得好睡得好哩,倒是娇娇儿,瘦了。”
星落搀扶着老太太进屋,“没瘦,胖了。”
“瞎说,就是瘦了,这次回来可得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补补。”
沈容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一旁儿子的脸色变化。
见祖孙俩话说的差不多了,南煦这才出声,“栀儿,你同为父出来一趟,为父有话同你讲。”
星落抬眸,对上男人沉重的眸子,略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老太太,“祖母,我先出去了。”
这会儿南煦估计有一大堆的话等着问她。
院子里,开满了桃花,美轮美奂。
星落看着面前覆手而立的男人,顿了下,出声唤,“父亲。”
南煦转过身,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
这是他的女儿,但好像他看不懂她。
“栀儿,你同父亲说,你哥哥那边,是不是你让南家军退的兵?”
南煦目光深沉,语气不自觉加重。
南家军世代效忠大胤,不可能在契国打过来的时候,消极怠工,以至于丢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契国的王是萧易,父亲应该知道。”
星落缓缓开口。
“但他不能代表大胤的立场,栀儿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既然已经选择了当契国的王,那就是他南家的敌人!
闻言,星落抬眸,不缓不急的,“父亲熟读诗书,定然知晓历代王朝更替的缘由,现如今大胤帝昏庸,哪怕是父亲这样的忠臣,也饱受猜忌,只能一退再退,但最终会落得如何下场,父亲心里应该比女儿更清楚。”
“那刑司库内关押的前朝旧臣又有哪个真的犯了大过呢?”
见男人眸子顿了顿,星落继续道,“满朝文武,搜集的罪证双手无法尽列,萧王一家更是最鲜明的例子,萧王何许人也,父亲素与萧王交好不可能不知,但他的结局是什么?”
“满门被屠,连刚刚成年的萧易也不放过,你让他如何不恨?这样的王朝,女儿不知,有哪点值得父亲誓死效忠,这不是忠诚,是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