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


    “下隧道”


    “直行。”


    张队长在重九斤的沿途指挥下驾驶着警车来到第三医院附近一个小区。


    “这里居然有个小区。”小李惊讶的东张西望。


    这片区域因为地面塌陷出现许多大小不一的地坑，小区正位于其中最大的一个地坑，此处临近北郊，其中一侧被一处茂密的城市公园挡住，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在北郊海滨大道半途有一个隧道入口直达这个地坑小区。


    “你确定盗尸贼就在这个小区？”


    重九斤点点头。


    小李听见老张的问话更加确定大队长一定是压力过大脑子出问题了。


    重九斤拿起尸体登记卡片放在鼻子旁闻了闻，又在空气中深吸一口气，这动作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正常。


    老张眯起眼，小李则是瞪大眼。


    空气中的特殊气味随着靠近这个小区越来越浓，迷路的死灵就在这附近。


    “他们肯定在这儿。”


    “监控都查不到你怎么会知道盗尸贼在这儿？”


    “气味啊，这是其中一具尸体掉下来的标签，沾有他尸体的气味，我循着味道找来的。”重九斤挥了挥手里的小卡片。


    “小姑娘就算你属狗也不代表你就有狗鼻子，你以为我们没有用过警犬？”


    “闭嘴。”张队长拍了小李一巴掌。


    重九斤并不在意小李的质疑，这是警察的正常反应，反倒是身为大队长的老张全心信任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循着那股奇特的死灵气息摇着轮椅，老张和小李跟在身后，她不时能听见小李嘴里叨叨着“疯了，疯了，队长你清醒点。”


    距离任务时限只剩下十个小时左右，若是任务失败被扣除灵能点数再加上系统每日消耗需要扣除的点数，她剩下的时间很可能撑不到下一次任务刷新就宣告终结。


    她想要活下去，无论是以怎样的形态形式都好，她还没有做好就此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她要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


    张队长跟在重九斤身后注意到小姑娘的气场有一瞬间微妙变化，若有所思。


    这个小区没有门禁更没有门卫，空置的房屋杂草丛生植物茂盛，一眼看过去像是废弃工地多过住宅小区。


    可大门入口处设有监控，正门向内的道路有车轮碾压痕迹，人行道两侧的草坪有明显践踏痕迹，地上还有散落的烟头和生活垃圾，无一不说明这里常有人出入。


    重九斤走进小区没两步脸就绿了。


    死灵的气息陡然浓烈起来，不再是单一的气味，更像是馊了的剩饭剩菜混合在一起，强烈且刺鼻还一阵一阵的屏住呼吸也没用。


    “重同学你现在嗅到什么了吗，希望你能带领我们尽快找到被偷的尸体。”小李认定重九斤是贪玩故弄玄虚瞎扯淡，对她的态度便多了几分苛刻。


    小李话音刚落重九斤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指了指前方草丛中停着的白色面包车。


    车牌号荆楚hr07074在草丛遮挡下若隐若现。


    “就是这辆车？”


    “对。”重九斤点点头。


    小李一直认为重九斤是瞎说唬人的，这会儿冷不丁的看见白色面包车直接傻眼。


    “我让你查的车牌和车主，你查了没有？”


    “查...查了，队长。”小李看看重九斤又看看面包车，翻出刚才没来得及看的报告“有结果了，这车登记在一间物流站点名下，是一辆冷冻车，司机登记的住址就在这儿。”


    重九斤闭上眼深呼吸，尽可能沉下心神分辨空气中不同的死灵气息，纷杂的奇怪气味混杂在一起，要这其中找到属于货车司机的气味并不容易。


    靠近白色面包车后她嗅到的味道更浓烈了一些。


    靠近了，任务寻找的死灵就在这附近。


    “小李你保护重同学，我去前面看看。”


    重九斤并没有冲在前线，她的目的不是找尸体而是死灵。


    “他的气味变得越来浓烈，这是正常的吗？”


    “是的，不用担心，死灵转化成怨灵的过程中灵体气息会随之转变，这是正常现象。”


    老张此时已经站到门口按响门铃。


    来应门的是一个圆滚滚的胖子，完全符合重九斤描述的盗尸贼外貌。


    “你好，我们是荆楚市北城区......”


    张队长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对方在开门的一瞬间便凶相暴露炮弹一样冲了出来将张队长撞飞。


    “大哥，有人来了。”胖子冲身后喊了一声，兴奋不已“真的有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李立刻警醒的拽着重九斤向后躲在车边隐蔽。


    “你躲好别说话。”叮嘱重九斤后小李再次呼叫支援“呼叫总台，呼叫支援，北滨大道地坑小区，有警官受伤......”


    张队长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伸手去摸腰间的武器。


    盗尸贼虽然体型胖硕动作却极为灵活，三两步冲上前抓住刚站稳的张队长抱起来举过头顶再砸向地面，拳打脚踢。


    “住手。”小李握住电击枪瞄准胖子，“立刻停止攻击，不然我开枪了。”


    胖子充耳不闻，嘴角咧开兴奋的蹦蹦跳跳嘴里喃喃着“新鲜的，新鲜的”


    重九斤注意到在打开的房门走出另一个人，那股属于死灵的味道更浓烈了。


    “是他。”


    重九斤看见两个紧紧依附在一起的人，在高高瘦瘦的盗尸贼身后还贴着一个人，鲜血淋淋的身体趴在盗尸贼身后，脸贴着后勃颈，前胸贴着后背，手贴着手，四肢躯体严丝合缝不留丁点缝隙，乍看上去像是贴心亲密的背后抱。


    颈窝处露出的那张脸她还有印象，和死亡证明上货车司机的大头照一模一样，就是皮肤白了点脸色青了些还不停留着血而已。


    虽然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丁点阳光，可好歹还是大白天，没有了医院，太平间，深夜等等环境限定，重九斤的恐惧感减弱了许多。


    盗尸贼并不知道自己背后贴着个什么东西，他冷冷的看了眼张队长，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掐脖子。


    厉害了，这两人的反应让两名警察始料未及，他们连警官证都没来得及掏出来已经遭遇了两波攻击，这特么是盗尸贼还是悍匪？


    老张和盗尸贼扭打到一起，“住手我们是警察。”小李厉声呵斥冲了上去。


    盗尸贼的战斗力出乎意料的强，无论是瘦高个还是胖子，两人身手都极为灵活。


    尤其是高个子，战斗力爆表，老张和小李竟然处于下风。


    趴在盗尸贼身上的货车司机表情从呆滞到怨愤，一点一点变得鲜活起来，重九斤鼻息间嗅到的死灵气息也越来越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