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好奇期待的眼镜紧盯着体检大厅中心。


    一百号人整整齐齐的站在玻璃柜子前，一人一个，听着指令开门走进去。


    玻璃柜是透明的能清楚的看见每一个人进去后的所有状态，当然，鉴于大厅宽敞有近视眼又没戴眼镜的同学这会儿就恨不得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怎么样了啊？”


    “开始测了吗，怎么测的啊？”


    跑步，打拳，测握力等等压根没人在意，众人期盼的看着走进玻璃柜里的人，天知道一个个心里脑补出多少奇思妙想的测试方式。


    然而现实是，站进去双手张开撑住玻璃两侧，唰的一下一道光圈出现在被体检人的头顶。


    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大天使脑袋上的小光环，闪闪发亮。


    “这就开始了啊？”


    “测的什么呀，那光也不动，他们怎么全闭眼了？”


    “那光环不向下套吗？”


    每个人心里都充满疑问。


    石璐仁同学轻咳两声，满意的看着一双双转向他的期待眼眸“那光环可不一般，这些不是普通玻璃柜而是特制的水晶测试仪，通过双手双脚的接触与之产生共鸣联系，这时候闭上眼冥想，那道光就能检测出你的精神意识强度。”


    “不是直接测潜力值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潜力值哪有那么简单，那是综合数据。”


    虽然这位同学显摆吹牛的姿态很昂扬，但吹牛逼的准备做的很充分，干货满满，科普起来一套一套的。


    重九斤都想走过去仔细问问了。


    体检的人走进去之后，保持大字型站姿，脸上的表情因为光环照射的缘故看不真切。


    水晶柜子外壁隐约可以看见一道道光圈起伏，颜色各有不同，别说看上去还挺漂亮的。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陆陆续续有人从柜子里走出来，光晕闪烁的水晶立柜逐一熄灭平静，恢复成全透明状。


    有些人出来的很快，有些人出来的慢一些。


    体检组工作效率极佳，这些人前脚从水晶立柜里走出来体检结果后脚就直接展示到大屏幕上。


    没写名字直接以排队序号指代。


    大厅中心上方降下一道环形光幕。


    “展示的不是具体潜力数值而是潜力区间。”重九斤看了眼光幕一目了然。


    故意的吧，将体检放置在相对公众的场合，特意公布检验结果。


    这时主持体检秩序的工作人员不依靠任何扩音设备，响亮的喊话传遍这个大堂，也响彻医院广场临时支起的大屏幕，“潜力值被分为abcde五个区间，a区间数值最高，这一部分人不是已经觉醒天赋能力，就是百分之百会觉醒，b次之，具有百分之七十以上可能性会觉醒，c再次之，有百分之五十觉醒机会，d区间觉醒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五十，e区间觉醒的可能性极低。”


    重九斤觉着所谓极低的意思几乎就是被宣布基本没有觉醒可能性，安慰性说法。


    虽然没有公布具体数值，可是这样的区间划分对一众学生来说已经足够残忍。


    “大家对测试结果不需要太过惊慌或高兴，测试结果并不是恒久的，它会随着时间，身体状态等等发生改变，高低区间数值都只是暂时的，在天赋能力真的觉醒以前，一切都只是可能性而已。别太早灰心也别高兴的太早。”


    这让场外的家长顿时有了看大考成绩公布的紧张刺激感，明明这只是一次体检而已，大考还没开始呢。


    最高兴的是传单员，宣传打广告的时候家长们热情度高涨不少。


    赶到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盯着巨大光幕上abcde区间下分别出现的一个个名字皱眉头紧皱。


    “这下好了，这次大考前发考试财的团伙肯定更嚣张了，生意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已经很嚣张了，这考试还没开始已经有三个考生因为药物中毒被送院，其中一个不治身亡。”


    “今天我在局里听说还有一个报案的，那孩子失踪了。”


    “这帮卖药的人渣，这会儿不知道多高兴呢。”


    “你说那些家长怎么就不肯配合呢，他们明知道有人送医院，有人死了，一个个知情不报就不怕自己孩子出意外？”


    “他们就想赌一次万一，这次要是考好了可就能去新区了，从此过上天天日光浴的美好生活，搞不好还能去外星球，一人成才全家享福，那就是真是冲出地球走向宇宙成为人上人，你说说看，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机会凑到你面前了你抓不抓，还能不能冷静？”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警察叹口气，“坦白说，要是我孩子要参加大考，我不一定把持的住。”


    警察们也沉默了，谁说不是呢。


    旧地的普通人就这么一条通天路，当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真要做到冷静理智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


    光幕上一个又一个序号出现在不同的区间中，绝大部分都去了de区间，还有一部分在c区间，b区间最后也出现了好几个人，a区间一个也没有。


    并没有显示名字，只展示了学校和排队序号，也算是刺激人的同时还保证了隐私。


    “快看，b区间，又出现了一个体检潜能值进入b区间的人。”


    “过百了吧，现在才四个进入b区间的人。”


    “要我说这个数值不算少了，一百人里就出了四个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性能够觉醒天赋的人，一千个人不就有四十个，一万人就有四百个呢，再说c区间不也有百分之五十以上可能性嘛，这么说来觉醒概率还挺高啊。”


    “一万个人里能有四百个可能觉醒的人，这概率也算高吗？”


    “怎么不高？”


    “你们就没想过现在体检了一百个人，万一b区间的都集中在这一百个人里了，后面一直没有怎么办？”


    “不会吧？”


    拿着体检号码牌的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热议，重九斤和卓越两人周遭一片空位被衬托的极为显眼。


    两人在第一个一百号人结束后很自觉的站起来。


    卓越眼睛都亮了，重九斤大约能猜到对方的心理活动，完成体检顺利离开出去吃饭。


    然而当他们俩站起身的时候只听见广播里说道“现在序号900到999的到前排准备开始体检！”


    “为什么正序开始，第二轮却要倒序开始，不能从一而终吗？”鸡冠头一脸震惊不解。


    ‘从一而终’似乎不是这么用的，不过算了，重九斤也没有和外星人深入探讨华夏古语的兴致。


    “死导，体检的潜能值测试是怎么测的，那个水晶立柜是什么仪器，真的不会查出我有问题？”


    “潜能值测试仪，通过分析精神意识活动和基因检测，体能测试，综合三项分数按照预设好的算法进行预估，一般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上下浮动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一，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但是基因异变哪怕只是万分之一或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只要它发生了，改变就是百分之百的，所以任何预测都只是参考，并非决定项。”


    死导难得解释了这么一长串内容可是关键问题呢？


    “所以到底会不会查出我有问题？”


    “重同学，在没有亲历之前我无法给与肯定回答。”


    前一百个测试完的人并没有急着离开体检大厅而是选择留下，大家都想看看后面的人能到什么水准。


    这时候不同区间的人心理活动还是不太一样的。


    工作人员也没有出声赶人，所有测完又乖乖回到座位等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厅悬挂的光幕，无论是哪一个区间亮起一个名字都会引起一阵热议。


    谁不好奇呢？


    有人喜极而泣，就有人伤心欲绝。


    第二批一百人没多久也测完了，这一次进入b区间的人足有十个，不过进入e区间的人也增加了，cd区间的人数都有所减少。


    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一个a区间的人出现。


    这在一般看来很不怎么样的情况令负责体检的工作人员吃惊不小，“荆楚的学生素质这么高，才测了两百个竟然就出现十几个b区间的人？”


    “会不会搞错了？”


    正常情况下，按照他们的预估一百人里能有三四个b区间的人才算是整体素质很高了。


    不过测试的人数不多，这时候算概率算比例都没意思，就算这一千个人都测了相比人口总量也不具备代表性。


    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体检工作人员忽然有了点兴趣，他们倒是想看看荆楚这次体检最后效果如何。


    体检速度非常快，大厅内摆放了一百个玻璃柜，一百个被叫上来的人几乎是同时开测，算是之前的基础检测，一批人耗时不超过五分钟，可说是极有效率。


    “序号400到500的同学们到体检区准备。”


    广播响起后，已经饿得蔫了吧唧的鸡冠头无语凝噎的看向重九斤，“正序倒序都来了，怎么现在开始随机了呢？”


    重九斤笑了笑，“等一等有什么关系，着急也没用。”


    “你不饿吗？”


    “不饿。”


    “唉，好饿啊”紧接着就是一阵极为响亮的‘咕噜噜......咕——’


    这一次鸡冠头过分响亮的肚子叫却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光幕a区。


    一片空白的区域此刻终于亮起一个序号。


    “a区！”


    “a区亮了！”


    “天啊，真的有人出现在a区了。”


    体检大厅中心经历经过三批一百人后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潜力值进入a区的人。


    看上去普普通通一脸青春痘的男孩懵懵懂懂的被人簇拥着回到座位上。


    与他同校的人将他团团围住问个不停。


    重九斤的视线越过男孩落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漆黑的影子与她的视线相撞，朝青春痘男孩探出手的黑影向后缩，迅速不见了踪影。


    缩哪儿去了？


    是死灵无疑，在三院见鬼一点也不稀奇，重九斤进入体检大厅就注意到了，那股味儿扑鼻而来，实验楼的死灵数量绝对不少。


    奇怪的是可那个死灵对a位青春痘男孩似乎特别注意。


    为什么？


    “某些附身灵最喜欢外强中干的肉体，相比身有残疾或是昏迷的肉体使用体验感更好，更有性价比。”


    “你的意思是这人被死灵盯上了？”重九斤再看那人一眼，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被外星烤猪蹄吸引了没仔细观察，现在仔细感应对方的气息，还真是有些奇怪。


    “这个人的气息很奇怪。”重九斤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可青春痘男孩的意识力确实很活跃。


    当重九斤静下心后很快意识到，气息奇怪的还有一个。


    一直侃侃而谈的石璐仁。


    这位身边之所以没有死灵环伺很可能是因为他坐的位置与重九斤较近，这段时间她一直保持着鬼见愁状态，根本没有死灵敢于靠近。


    巧合？


    青春痘男孩是第一个进入a区间的人却不是最后一个，很快，第二个a区间的人出现了。


    这人重九斤认识，校友，学霸中的战斗机，一向属于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她能进入a区间重九斤一点也不惊讶。


    原以为可以成为本轮体检当之无愧关注焦点的石璐仁眼看着有两人先他一步，冷哼一声，连科普吹牛逼的兴致都降低不少。


    这一次体检工作小组的人脸上难掩惊讶，“这才测了三百人竟然出现三个a区间？”


    这让他们忽然之间对人类进化充满希望。


    “没想到荆楚还是个福气宝地。”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现实？”另一名白大褂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数据虽说不具备代表性，可也超出常规太多了。


    “你怀疑有人作弊？”


    “再看看吧。”


    “序号100到200的同学准备体检。”


    第四轮一百人终于轮到了重九斤所在的这一组。


    “该我们了！”


    “终于叫号了！”


    烤猪蹄激动的站起来，见重九斤没反应，弯下腰凑近。


    重九斤只看见一颗巨大的猪蹄向自己靠拢“干嘛？”


    “你紧张？”


    “嗯。”紧张是有一点，但是重九斤的紧张和其他人担心体检成绩不好，潜力值不高的担忧不同。


    她是怕自己不是人的真相一不小心曝光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