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重九斤在爆炸冲击下飞起,只觉得耳边一阵剧烈炸响。
一只繁殖期的阿格里简直行走的炸弹,这下真炸了。
一道刺目的炙热光束将剧院轰了个底穿。
从地下室到顶楼天花板直到天际,真正做到了掀翻天花板嗨翻天际。
这下剧院造型倒是有了点悉尼大剧院的感觉,嗯...缩小迷你战损版本那种。
剧院被轰出一个巨大空洞,从一楼到顶楼连贯,昏暗的天空出现在视野中。
这一炸不仅炸穿了天花板也炸开了地下室。
重九斤只觉得身体失重仿佛腾空的羽毛,然而转瞬间向外的冲击转变成拉扯。
砰砰~
砰砰~
咚,终于重重落地,紧随她而来的还有层层天花板落下的水泥钢筋和杂七杂八的桌子板凳等等。
被埋了。
一堆建筑残渣石碎中一只红褐色毛茸茸的东西用力的搬开脚下的石块,不断刨坑。
这画面落在别人眼里就比较奇怪了,明明是平地也没有余震,石块却自动四散,好在爆炸的冲击余威未散所有人自顾不暇,也不顾上几块自由翻滚的石块房梁。
好一会儿之后,一只灰扑扑的手抬起,接着是另一只,重九斤手臂撑地艰难的抬起头,大口大口喘气,借此调整意识力节奏。
要不是意识力护盾开启的及时,她距离爆炸中心最近,被冲击波一巴掌扇到墙上,连着跌落两层,怕是真要死第二次了。
断了,肋骨肯定断了,重九斤抚着胸口,喘气都觉得疼,干脆屏住呼吸......还是疼。
靠着墙壁颤颤巍巍取出疗伤药,先吃了再说。
“重同学。”
“重同学。”
死导连喊好几声,重九斤扶着墙缓和痛感,闭着眼深呼吸好几次后才缓缓回神“嗯?”
“重同学......”
“我听见了,太疼了我得缓缓”
重九斤说话时视线扫过四周,在身体疼痛缓解后第一时间寻找阿格里的下落。
虽然她此刻满脑子问号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收拾残局,两只阿格里仍然是优先级最上位。
视线定格在前方。
即使是爆炸的中心,两只阿格里仍然顽强的活着,自爆都死不了不愧是在太空中生存的种族。
“辐射量超标警告”重九斤看了眼个人终端闪烁的信息。
辐射测量是每款个人终端必带功能,当然是为了每个公民可以避开进入高辐射危险区域,即使是旧地市区,某些区域的辐射仍然可能超出人类可承受范围。
而此刻越是靠近阿格里,辐射越高,已经到了警报哔哔响的程度。
阿格里长期生活在太空中,身体本身就能吸收辐射转化成生长能量,积蓄已久的能量骤然爆发,这时候的阿格里就是两块瘫软的充满辐射的危险物品,必须立刻隔离。
重九斤现在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一步一步靠近,重九斤能感应到阿格里的生命力正变得越来越衰弱。
逐渐衰弱的生命并没有减少它们的威胁性。
“快死了也不消停。”
重九斤走到重伤的阿格里身边,全然不顾辐射危险立刻伸出右手。
燃烧的垃圾场副本升级之后,对重九斤来说最方便的一点无疑便是打开一条缝借点火。
右手掌心骤然燃起的黑色火焰迅速将两只苟延残喘的阿格吞噬,只留下一地骨灰,随风而散。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重九斤在火烧的同时顺便做了接引“安心去吧”
这下阿格里死透了,辐射的危险却还没有解决,已经溢散的部分重九斤也无能为力,只能等它自己缓缓消散。
这个剧院不适合久留。
解决阿格里后重九斤的‘小白兔开门’副本任务完成度再次有新的进展,重九斤松了一口气,至少解决了可能给地球带来威胁的大麻烦。
重九斤迅速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其他人还在爆炸余波中有点找不着北。
距离重九斤不到一米的距离地板已经被炸穿,原来剧院地下停车下方的负一楼并不是底层,下面还有一层。
重九斤扬了扬眉,撑着身边的断裂的墙柱抬起头,鼻尖动了动。
她嗅到了灵魂气息。
死人的活人的,冷不丁感应到这么多灵魂气息,重九斤起先愣了一下,随后勾了勾嘴角,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逛这么长时间一个鬼也没见着,简直把她吓坏了,现在总算是感觉正常了些。
原来魔都真的还有幸存者,还不止一个两个,怨灵恶鬼也不少,只是全被困住了。
不过不管是死灵还是生灵,所有灵魂气息都非常微弱,仿佛被拍上岸的鱼,已经奄奄一息。
“有人。”
“嗯,数量不少。”
重九斤向前走了两步低头探查,当爆炸的灰尘烟雾散开,被炸出来的真正地下室也就捂不住了。
剧院停车场除了停车场标出的负一楼竟然还有一个隐藏的负二楼。
负二楼原本是一间餐馆的地下酒窖,后来这栋建筑改造成剧院后没有将酒窖拆掉而是改成了地下俱乐部。
这里是只有极少人可以进入的剧院秘密游乐场。
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全是人,这么剧烈的爆炸竟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伤亡,这就很稀奇了。
地下室天花板掀翻了,可下面的人却毫发无伤,端端正正排排坐,一动也不动。
天花板下方覆盖了一层微光,波纹闪烁,楼上不知哪一层的碎石块掉落。
叮咚的一声,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层防御网挡住石块后随即消失。
“重同学,这里曾有一个防御结界。”
“看出来了。”死导这个曾字用的准确啊,几秒前还有现在已经没了。
阿格里爆炸的大部分能量冲击都被剧院内这层隐蔽的防御结界全数吸收了。
地下室里那些人那么剧烈的爆炸哪怕就是知道头上有防御结界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大动静还这么冷静吧。
重九斤站在停车场下方的隐藏楼层里,宽敞开阔的封闭空间整整齐齐坐着起码好几百人。
神情呆滞,每个人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手搁在腿上,表情姿态几乎一模一样。
像是被摆弄的植物人。
重九斤伸出手放在其中一人鼻间,还在喘气,确实还活着。
这里还有不少死灵,其中一只怨灵看见重九斤出现的一瞬就扑了过来。
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这是要找附身壳子的架势。
没有了防御结界阻挡这些怨灵疯灵绝对会立刻冲出去。
不是重九斤物种歧视,而是绝大部分怨灵和疯灵都无法控制自身能量,它们凝聚了死者生前所有怨念邪念,吞噬灵体,杀戮,吸收魂魄于它们来说只是本能。
病毒似的,一只怨灵造就的惨案又能滋生更多怨灵,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多。
活人根本打不过。
意识力力场瞬时敞开,充满血腥煞气的意识力蔓延将结界漏洞补上。
疯了一样要冲出去的怨灵们在试图冲出去时反被重九斤的意识力拦截。
原本就虚弱的灵魂气息在血丝吸附之后更弱了几分,几近透明。
连怨灵尖啸都发不出来,这些怨灵是真的很惨。
其它死灵更是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相比起那些虚弱的死灵更令重九斤觉得诡异则是那些还活着的人。
重九斤的视线逡巡对上一张苍白的脸,呆滞的脸上却有一双满是恐惧的双眼。
整个身体只有眼珠子能动,连动动脖子和说话也做不到,眼里满是恐惧和绝望,还有看见重九斤时迸发出的一丝丝期望。
在重九斤手指碰上她的一瞬,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救救我”简单的三个字充满恐惧。
与她的双眼中的惊惧如出一辙。
女人拼尽全力才让灵体脱离身体传达了求救信息。
这儿的所有人状态出奇一致,身眼底深处的恐惧却无法掩饰。
灵魂还在,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兰戈从楼上跳下来,看着一屋子无法动弹的人惊诧不已。
三名拓荒队队员原本有些迷糊,爆炸时的冲击反而将他们给震醒了,只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记忆却很模糊。
“兰戈,重九斤。”拓荒队员们四下张望“其他人呢?”
面对一屋子无法动弹眼神或是恐惧或是呆滞的人,任谁也无法淡定,这些人明显是被刻意囚禁起来的。
果不其然,人偶精有问题,
“这些都是我们救回来的幸存者。”一只人偶精站出来若无其事的对所有人微笑,仿佛刚刚对重九斤偷袭发动攻击的并不是它。
更是丝毫不觉得囚禁了一群人是多么可怕的事,语气淡然微笑不变。
“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才把人安置在安全屋内,你们不要激动,也别误会。”
重九斤点点头,我不激动也不误会。
明摆着的事实哪有什么好误会的。
人偶精继续解释道,“没有我们的援救这些幸存者不可能存活至今”
“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呀。”
人偶精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要不是重九斤就是当事人之一她可能就真信了。
“魔都很危险,让他们留在这里也是万不得已,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
“把他们变成残废禁锢在椅子上也是为了保护?”
“是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囚禁你是为了保护你,
“那他们为什么不能说话,不能动?”
“说来话长。”人偶精朝重九斤靠近两步,它也看出来了,在场能真正造成威胁的只有重九斤。
“你愿意听我说吗?”
重九斤没有立刻回答人偶精的话,她此刻正仔细辨认每一丝气息的微弱变化。
原来如此。
“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重九斤忽然的问话令兰戈三个拓荒队员不明所以,难道拓荒队其他人出现了吗?
略有些惊喜的几人很快意识到不是这么回事。
“被发现了呢,我还以为不会那么快。”
一辆轮椅从暗处转了出来,出现在重九斤的视线中。
她的意识力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无论是谁此刻想躲也来不及了。
歪着脑袋,通过特殊装置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吸了笑气的ai声。
轮椅上坐着一个身材消瘦,行动不便的侏儒,只有一米四不到的身高,穿着裁剪过的西装,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嘴巴歪斜到一边。
是人。
“原本我们不应该是这时候就见面的,不过没关系,人生总有意外发生。”
面前轮椅上坐的人是一个百分百纯种的地球人。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你为什么要把幸存者囚禁在这儿?”
“囚禁?”注入吃惊的反问“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在救他们,魔都那么危险,我构建了最安全的地方,为所有幸存者提供容身之所,保护他们的安全,提供日常能量所需,这当然是在做好事。”
原来这些比基尼大姐姐并不算是自主成精,而是面前这个侏儒通过某种特殊手段制造的。
重九斤有些惊讶的扫了一眼排排坐的人,其中有一部分人的肢体已经僵化,脸上的表情与比基尼姐姐很相似,乍看之下很难分辨他们到底是真人还是人偶精。
这些人偶精能够将人类同化。
不仅如此,每一个幸存者都只能瘫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半步,永远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内。
“我是为了救他们。”侏儒再一次强调,外面很危险。
“怎么救?”
“留在这里就不会有危险,要不是你故意捣乱也不会害得这些幸存者陷入现在这样的危险境地,不过不要紧,只要你和你的同伴都留下我就原谅你。”侏儒嘴角勾起笑容扩大,眼里露出真诚的笑意,
“你应该为你莽撞的行为浮出代价,我可以给你忏悔的机会,只要你自愿继续留在这儿,我可以保护你。”
说的跟真的似得。
可惜他不知道就在重九斤耳边有不止一只死灵正在爆料,求助。
“你们快走,去请求支援,他太可怕了。”
“他是不折不扣的变态,把我们所有人骗到这儿,囚禁,同化。”
“快点走,你们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