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叱云叶的双眸此刻如同深渊一般深邃漆黑，她继续用东瀛语，淡淡地说道：“妈妈……死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林笑夜崩溃地狂抓头发，大吼道：“闭嘴——”


    叱云叶的表情不变，她的话语就像在梦呓一般，“妈妈很久以前就死了，为了照顾年幼的你才会……”


    林笑夜已经痛哭出声，哽咽地辩驳道：“你胡说——”


    叱云叶盯着林咲夜，忽然呢喃一般地说道：“我也死了……”


    林笑夜：“……”


    林笑夜双手捂着自己的面容，瘫坐在地上。


    “为了留下妈妈，你打算永远不‘长大’，对吗？只要没有长大，只要让母亲持续对你担忧下去，只要让妈妈有理由继续存在于世……你就会继续以这种让人担心的状态活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妈妈已经累了……”


    他的状态很不好，但叱云叶还是这么说了。


    林笑夜坐在地上大概有五分钟，他再度抬眸的时候，眼眸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向叱云叶，声音很低地说道：“对不起……余生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叱云叶缓缓地走到林笑夜的身前，冷冷地说道：“很多人是做不到手口同步的。”


    林笑夜猛然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的双腿，他半跪在地上，将面容靠在她的腹部，轻声细语地说道：“相信我，相信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叱云叶没有言语，只是任由林笑夜抱着。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气氛却变得温馨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笑夜的手机屏幕拼命闪烁。


    叱云叶轻轻地说道：“妈妈来了……”


    林笑夜放开了叱云叶，慌乱地去拿手机，接通了电话。


    “哦噶桑……”林笑夜低语着，像一个对母亲撒娇的孩子。


    挂断电话之后，林笑夜焦急地将叱云叶推进浴室，让她洗漱，口中还不停地说，第一次见妈妈，一定要给妈妈好印象，至少要体面，不能蓬头垢面的样子。


    叱云叶没有反驳，这其实也是她的想法。


    叱云叶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那个人了。


    那个将她带到第一个世界，并且一直伴随了她很多个世界的女人。


    妈妈跟爸爸以及哥哥们不一样，她很少出现，也从来都不太限制叱云叶的任何行为，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在关键时刻会出来给叱云叶一些提示。


    在叱云叶印象之中，妈妈跟爸爸是不一样的存在。


    相比于爸爸，妈妈似乎更加理性。


    叱云叶和林笑夜匆忙又紧张地打理好彼此，才迈出了公寓大门。


    林笑夜牵着叱云叶的手，几乎是在清晨的校园里狂奔，一直走到昨天他们见面的大门口。


    远远地，叱云叶就看到了那抹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倩影。


    秋季的街道，两边的树木是火红的枫叶林，昨夜的秋雨，让不少红叶洒落地上。


    正是清晨时分，金黄色的晨光正在想四方延伸开来。


    天空笼罩着一层铅色。


    枯黄的叶片化为红色的海洋点缀了雨后的校门口。


    红色海洋之中，晨光照耀在雪白的肩部，胸部，以及裙摆上，然后在枫叶的树影之下消解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