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祁子涵上前,将她挡在了身后,让秦予希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他低头,对钟天佑说道:
“先生,我在这里。”
钟天佑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待得船长过来,开始清点人头,便与船长用英语交流几句,此事无惊无险的揭过。
这一搓人最后的秦予希,在祁子涵背后,伸手,戳了戳他坚挺的脊背,红着眼眶,看他微微侧头,只用了眼角的余光在看她。
于是秦予希伸手,将手指搭在了祁子涵垂下的指尖上,依然低头,在人群之中,勾着他的手指头。
他一把握住了秦予希的手,捏了捏,像是在让她放心般。
有祁子涵在,秦予希忐忑的心便放了下来,之后的一切问题,都不在秦予希的考虑范围之类了。
过了一会儿,船长清点完了人数,所有上船的客人,没少一人,看样子,奸细不是客人带上船的。
那么,排查范围,就只有船上的工作人员,还有泡面男身边的属下了。
这是船长和泡面男的事情,他们自己去协商排查,不要影响客人们的娱乐心情。
很快,船长就放了客人们自由活动,马照跑,舞照跳,幸福的歌声到处飘。
秦予希寻了个借口,与钟天佑和朱韵寒说了一声,就回了套房里。
她刚刚进房门,门铃突然响了,秦予希心头一跳,起身,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外头是祁子涵,于是她心中一松,匆匆打开了门,让祁子涵进来。
他一进门,秦予希转身就把微型摄像机丢在了祁子涵的身上,见他接住,秦予将门关上,板着脸,自顾自的往化妆室的方向走。
还未走到门口,手腕就被祁子涵一把拉住,她心头一怒,挣扎道:
“放手!”
分不清现在是种什么心态,秦予希可能刚才被吓得太惨,所以这会儿面对罪魁祸首祁子涵,半分好脸色都没有,她很生气,回身,就轮着拳头,冲祁子涵打道:
“我说了让你别往甲板跑,别往甲板跑,我不要你了,你这个危险分子,离我远点儿,远点!”
“你再说一次!”
祁子涵心头一震,明知秦予希说的是气话,可是依然心痛如绞,他一只手捏着秦予希的手腕,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将她往化妆室里带,也是生气道:
“你敢不要我,你再敢把刚才的话说一次?我虽然冲出去了,但是我又不傻,我没往海里跳,直接巴着船弦去了二楼。”
那角度,都是祁子涵算计好了的,水手们只是看到他跳下了船,但他在跳下去的时候,手中还抓着围栏,直接借力,单手顺着船身下滑,巴住了二楼的窗户,又蹿进二楼了。
进了化妆室,祁子涵把门儿一关.
她抬脚去踢祁子涵,跟着就被抱了起来,祁子涵低头,生气的威胁道:
“还敢说不要我?还敢说?”
“不要不要不要!”
秦予希躲着祁子涵,忍不住,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眼看俩人就要在这没有亮灯的,漆黑的小空间里,发生点儿什么擦枪走火的事儿了,秦予希嘴里突然“咦”了一声,问道:
“这是什么?”
她的手,原是想一路摸下去的,却是入手一片温热的湿润,她赶紧推开了祁子涵,打开化妆间里的灯,低头一看,自己手上全都是血。
秦予希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再去看祁子涵的手臂,伸手,轻轻一触,那里有血汩汩流出。
已是浸透了黑衣。
“你受伤了?”
秦予希抬眸,看祁子涵,眼泪又是忍不住要流。
他却是一脸浑不在意,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朗朗笑道:
“不疼,没事,刚才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包扎。”
“那也不能不包扎啊。”
秦予希急了,转身开了化妆间的门,去寻套房里的医药箱,这种豪华邮轮上,都会配备这样的箱子,每个房间都会有一个。
等她匆匆回到小化妆间里时,祁子涵已经坐在地上,把他的那微型摄像机拆了,从里头拿出内存卡来,想了想,对秦予希说,
“我猜他们肯定还没完,还有两天才能出内海,从外海到公海,又是要航行几日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们肯定还得折腾。”
“我们怎么把这个照片送出去?”
秦予希抱着药箱坐在地上,开始给祁子涵处理伤口,她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半边,让他裸着半边身子,好方便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驾驶舱里有无线对讲设备,用来和灯塔保持联系,我们先保存好证据,让海关扣船……”
祁子涵一只手玩着手里,宛若小指甲盖那么大的内存卡,一只手臂下垂,任由秦予希给他处理伤口,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仿若秦予希处理伤口手法专业不专业,他都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然后,祁子涵偏头,看向秦予希,嘴角挂着一缕笑意,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想办法的。”
“你不能再用你以前的头套了。”
秦予希抬眸,看着祁子涵的眼睛,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的蓬勃明亮,让她晦涩的内心,也无端被照亮了许多。
她处理完了祁子涵手臂上的伤口,只是上了些药而已,然后起身,从角落里拖出了自己的大皮箱,展开来,一边往外面掏东西,铺在地上,一边说道:
“我这几天闲来无事,就做了些脸,你看看,你要用哪张脸,好方便行事。”
上船这几日,祁子涵出去查探的时候,用的都是秦予希之前做给他的头套,那张脸估计已经被泡面男和船长水手等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