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叶轩经过了全力抢救后，情况终于安定下来，幸运的是这些被集中到一起的流民中有一个是个不错的外科医生，而且疾也有丰富的手术经验，所以叶轩的情况暂时没有变动，但是至今昏迷不醒。


    刚看完叶轩的情况后，卡琳娜面色苍白，肚子上那个碗口大的洞已经被白色的纱布包住。旁边被染成红色的两捆纱布看的触目惊心，卡琳娜痛苦的闭上眼，走出来。


    她后悔了，后悔带那个傻子离开，后悔带他上车，后悔给了他武器，更后悔把他带去一起执行任务。她觉得自己无能，无能的只能颤抖，从来没想过，那张傻傻的笑脸会再也见不到了。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摇头，摩挲着上嘴唇，眼帘低垂。


    卡琳娜坐在厂房的门外，目光呆滞，眼神中浓郁的疲倦像是化成了水。这次和实验室那次不一样了，卡琳娜明白，他可能就会这样，一睡不起，本来应该习惯的，卡琳娜却平静不下来。是因为那家伙傻兮兮的脸？那家伙说过：“你是我的光。”这种话？还是说因为那家伙义无反顾的跟来了这里，q市，这样一座死地，一座悲伤之城？


    都是，卡琳娜只觉得好难过，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家伙就要死了，他明明说过的，他不怕死，但是怕孤独，现在却要一个人孤零零的死掉了。卡琳娜觉得这样的离别，未免太遗憾了。


    “长官，这不是你的错，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没人意识到会是这种结局。”凯拍了拍卡琳娜的肩头说。


    “我不该留他一个人，我做错了事。”卡琳娜痛苦的闭上眼：“我应该料到会发生危险，我不该让他来。”


    “他是自己选的这条路。”凯说。


    “但是我赶过他走，我不该心软再让他上那辆车，他不该来这儿！”卡琳娜大声道：“他就是个傻子。”


    “长官，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是我知道，每个人会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不论是叶轩跟着你来q市，还是他拔枪，我想，叶轩他在那个时候没后悔，他选择了拔枪对准那个怪物，他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会这么做，这不是傻，这个东西叫信念。”凯摇摇头走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亮，这时候一颗红色的糖果，伸到了卡琳娜的面前，卡琳娜抬起头，看见了晓晓脏兮兮的脸。


    晓晓笑，坐到了卡琳娜的身边。


    “姐姐，你真漂亮。”晓晓说。


    卡琳娜摸摸晓晓的头问：“你叫什么？”


    “我叫晓晓。”晓晓说：“姐姐你在等里面的大哥哥吗？”


    “嗯，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卡琳娜点头。


    “我也坐在这里等过人，里面是我的爸爸妈妈，但是最后疾哥哥他和我说，我的爸爸妈妈累坏了，要睡一觉，所以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了。”晓晓双手撑着椅子，抬头看：“我其实知道疾哥哥骗了我，爸爸妈妈不是睡着了，他们已经去了天国，我见不到他们了，我不告诉疾哥哥他们，只是每晚躲在厂房外面偷偷的哭。”


    卡琳娜意识到这个孩子所承受的伤痛，远远的超过这个年纪应当承受的，她张嘴却说不出话。


    “但是，我已经不会哭了，因为我相信哥哥他们会带着我们离开这里，他们是很厉害的人。”晓晓说。


    “你这么相信他们？”卡琳娜沙哑着问。


    “因为，爸爸在临走前告诉过我，在这样的世界里啊，总是要找点什么去信一信的。”晓晓说：“所以我相信哥哥们能带着我们离开。”


    卡琳娜看那个小女孩的脸想明白了很多，譬如那个傻小子的很多行为，所谓的信念，所谓的光，所谓的孤独。


    卡琳娜摸摸小女孩的头，努努嘴低声的说：“傻家伙，别死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


    周林和鹰巢被抓起来了，那个男人端着酒杯焕然一新的走到了两人面前：“哦，看看，看看，我们的老朋友回来了，还有一个新朋友。”


    “你杀了叶轩！我要杀了你！”周林扑倒栅栏上，面目狰狞，像是一头暴怒的凶兽。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在意？”男人问：“这真是奇怪的现象。”


    “我要杀了你！”周林依然不依不挠的无能狂怒。


    “你可先别急着杀我吧，你应当做的，应该是想明白你的过去。”说着男人打了个响指：“带下去。”两个人形的怪物走出来，把周林控制的死死的带走了。


    “那么，新朋友走了，就轮到我们的老朋友了。”男人看着鹰巢：“刘磊，我得说，你不聪明，很不聪明。”


    “好过你，刘华，你已经成了疯子！”鹰巢咬牙切齿：“狂暴结束过的你说过你不会对普通人下手，结果呢，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你居然杀了叶轩！”


    “所以我想不通啊，一个凡人，似乎全世界都要帮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刘华喝了口酒：“也许我当时应该把他也带回来？”说罢他又摇头：“不不不，我警告过他了，那样并不符合我的行事标准。”


    “哼，自己的话也背叛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所做人的道理？”鹰巢冷笑：“你的话就像一坨狗屎一样，臭不可闻。当了**还想立牌坊，不觉得可笑吗？”


    “你在尝试激怒我吗？”刘华问，他眯眯眼说：“但是你已经做不到了，我得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说的话，的确我狂乱结束了以后，我是按照我说的不杀人，我帮助他们杀死士，杀那些怪物，可是你知道他们怎么看我吗？她们依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而且还有人拿石头砸我。


    这可真是有趣，但我站在尸山上，我想向人群解释，却从来没有人听，我明明做了对的事，他们却让我去死。我生气了，我就让开了道路。我看着死士和那些怪物杀掉那些人，苟延残喘的几个人又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没有人性，是畜牲，有趣，实在有趣，当我第一次举起屠刀，杀掉那几个人的时候，我不感觉有什么不快，我只感觉爽，因为他们低贱，本就不该当得人。”


    “那不是你下手的理由！”鹰巢怒道。


    “你知道吗？末日以前，很多人，一半左右的人，在看到了有人要跳楼，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跳下来啊，怎么还不跳啊？我在这等这么久，就为了看你跳啊！这类的话。”忽的刘华改了个话题他扔掉酒杯，任凭杯子落地，红色的液体流到脚边，他说：“我当时觉得很生气，怎么会有这种畜牲活着，他们不配当人！可他们偏偏还都活着，明明没有作为，对世界也没有贡献，同样低贱，却用言语来拉低别人生命的价值，他们又凭什么指手画脚？还活的那么好？我当然是气愤的，可是当时的我没有力量去和他们辩驳，我的声音太小了。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我有了能生杀的权利，我会让那些聒噪的，只会嘴炮的东西全部化成尘埃，他们没有生的意义。连我这样救人都被人逼迫的人都没资格活，那些指手画脚的又有什么资格？！


    如果这个世界背叛了我，那么我就会让这个世界知道，我背叛世界的模样，即便是疯狂。”


    “你，已经，失去理智了。”鹰巢后退，靠在栅栏上，瘫坐下来。


    “因为我不需要了。”刘华走开：“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忘了很多，能力也没了，但应该是体内的血清搞的鬼，我帮你把活性药剂注射进去，你很快也会体验到我的感受，到时候我会看着你大闹一场，然后再把你吃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轩……周林……”鹰巢喃喃，痛苦的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