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句好像刀一样凌迟着他的心。


    他似乎能想到，妹妹刚睁开眼睛之后，世界变得陌生。


    没有玩偶，没有零食，明明那才是一个五岁女孩的正常生活。


    可是她不得不长大，不得不接受复健练习，不得不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该有的样子。


    似乎是因为一次性说了太多的话，唐莹莹又开始咳嗽，等咳嗽停了，她又问：“白懿，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你会一直讨厌我，想着要继续作践我，是不是？”


    她叫他白懿！


    呵！


    她再也不叫他哥哥了。


    白懿沉默着，那些在心底的伤口被撕开，在阳光下暴晒。


    好疼，好疼。


    眼看妹妹还要继续说话，他直接捂住她的嘴，将人压在树上，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就这么抱着她，紧紧的。


    双唇凑到她的耳畔，“不准说，不准继续说，还有，叫哥哥！不准叫白懿。”


    他抱着妹妹，感受她那么弱小的身体，脑海里只有心疼和自责。


    两个相拥的身影，多么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可是，唐莹莹难受，他的手死死捂着她的嘴巴，太过激动的白懿根本没有控制好力度。


    “唔…唔……”白懿，放开，要被闷死了！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白懿，可是奈何后遗症太严重，根本推不动。


    感情刚刚都白说了。


    都说了这身体不行。


    真的要闷死了！


    唐莹莹两眼一翻，真的晕了。


    白懿只感觉妹妹挣扎弱了，微微松开她，却感觉她整个人靠着树下滑。


    他这才发现妹妹晕了。


    怎么办？


    叫救护车！


    白懿颤抖着手打了120，可是等待的时间那么漫长。


    他抱着妹妹的身体，只觉得她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凉。


    她的温度在流失。


    白懿想起妈妈在停尸房的尸体，那时候妈妈也好冷。


    他搂着她，哽咽着开口：“妹妹，求求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妹妹……你睁开眼睛看我！好不好？”


    有人围在他们周围，有好心人询问情况。


    有人建议道：“掐人中！”


    可是妹妹的人中都掐红了也没用！


    “做人工呼吸啊！你妹妹忽然晕厥，会不会是氧气不够用？”


    白懿忽然惊醒，将妹妹放平，深吸一口气，掰开她的唇，将氧气渡给她。


    如此循环往复。


    十次！


    二十次！


    他机械的重复着，额头冒汗，眼中的泪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女孩的脸上。


    他却没发现身下的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


    唐莹莹在确定白懿没有发现她醒了之后，慢慢闭上眼睛。


    在白懿的唇上重重一咬！


    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为什么每一次受伤的都是她！


    白懿，是个笨蛋吧！


    鲜血在口中蔓延，白懿僵着身体，睁开眼睛，眼中是妹妹微微颤抖的睫毛。


    她的舌尖轻轻滑过他的伤口。


    他直起身，满脸通红，不受控制的轻舔唇上的血迹。


    愣愣的坐在原地。


    女孩躺在地上，黑葡萄的眼中满是愤怒，“还不扶我起来！”


    “噢！”


    “送我回家！”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