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x20年2月1日上午十一点,在一个四面都是铜墙铁壁的小房子里,顾远就被铁链绑在房子中央的铁椅上受尽武胥的折磨。
这期间顾远总共被拔掉56颗牙,而当武胥把顾远全部牙齿拔光后再重新长出来需要花费九十分钟的时间。这九十分钟里武胥也根本没闲着,他会拿小刀把顾远的脚筋挑断,顾远的嘴巴当时被开口器撑着只能呜咽着发出惨叫。
武胥要挑断顾远的脚筋需要先解开铐着顾远脚踝的脚镣,因为脚镣太碍事了。他把脚镣的钥匙从裤带上解下来给顾远打开了脚镣,他替顾远打开脚镣后就抓着顾远的脚给顾远挑断了脚筋。
而顾远也一直在痴迷地看着武胥裤带上的那圈钥匙,因为这圈多达十把的钥匙里总有两个钥匙是分别解开板铐和脚镣的。可是顾远也只能偷偷地看着,他现在双手被板铐铐着根本无能为力。
武胥把顾远的脚筋挑断之后,他就去挑断顾远的手筋。顾远当时也是“啊”地一声惨叫出来,他疼到眼泪从眼眶里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的牙齿全被武胥拔光,紧接着脚筋和手筋又被挑断,他现在已经疼得浑身颤抖并痛哭流涕着。
直到上午十一点半,顾远的牙齿、脚筋和手筋终于又自愈好了,他就慢慢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他对武胥已经害怕至极了,他现在待在武胥身边就会浑身不知觉地瑟瑟发抖并带着害怕时沉重的喘息声。
武胥帮顾远重新铐好了脚镣,然后他抬起戴着已经沾满血迹的手套的右手放在顾远的脑袋上,冷冰冰地说:“顾远,你真的太棒了。我现在都有点爱你了,我喜欢听你的惨叫声,我喜欢看你害怕到掉眼泪的样子,我更喜欢看你在我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
“呼,呼呼。”顾远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他眼神迷离、嘴巴干燥、脸色苍白地呼着沉重的喘息声。
武胥来到顾远的身后,他的两只手分别搭在顾远的两肩上,然后一边揉着顾远的肩膀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顾远,我折磨你这么久了也挺累的,要不我们来聊天吧。”
“呼,呼呼。”顾远浑身颤抖得很厉害,他现在连直视武胥的勇气都没有了,更别说什么聊天了。
武胥把脸抵在顾远的右肩上,然后他的鼻子抽了抽便仔细地嗅着顾远的脖子。他一边嗅着顾远的体味一边感受着顾远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就越心情澎湃地说:“顾远,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你太完美了,无论是声音还是容貌,你都太符合我的审美标准了。”
武胥慢慢地直起腰来就站在顾远的身后,然后他的右手不自然地摸着顾远的下巴,他一边摸着一边色眯眯地说:“我小的时候有个爸爸,他成天酗酒,毫无作为,每天他受委屈的时候就喜欢打我,我那时根本不敢反抗他。后来我长到十八岁了,他在家哮喘病犯了想拿药,可是……”
武胥慢慢地走到顾远的身前,紧接着抬起左手顺着顾远的下巴掐起顾远的脸,他逼着顾远跟他四目对视。
顾远的脸被武胥抬起来后两只浑浊的眼睛就一直惶恐地望着他,他被板铐铐在身后的两只手攥成了拳头以表他对武胥的愤恨,但再多的愤恨也抵不过他现在面对武胥时不自觉地浑身颤抖。
武胥笑吟吟地说:“可是我把他的药藏起来了,他找不到,所以他休克在家里。后来警方判定他是意外身亡,所以我并不会受到法律责任。再后来我跟你一样进了福利院,可是我跟你唯一不同的是……”
“你他妈居然有人领养!”武胥说到这里觉得世道不公,然后他就揪着顾远的头发使劲摇晃顾远的脑袋。
“啊。”顾远被武胥摇得找不着北,他现在被五花大绑着只能任由武胥如此折磨了。
武胥一气之下就撒开顾远的头,然后他张着两只手站在顾远的身前盛气凌人地说:“庆幸的是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来到了这家公司,李总裁对我很照顾,我一下子成为这家公司的得力助手之一。我为公司兢兢业业了十年,随着我的功劳越来越多,我的人生才慢慢有了色彩。”
“呼,呼呼。”顾远低着头在沉重地喘气,他被武胥又拔牙齿又挑脚筋手筋的折磨了有三个小时,他现在觉得自己好累好想睡觉。
武胥把撑着顾远嘴巴的开口器给摘下来放在手术台上,然后他再抬起右手拍了两下顾远的肩膀,一脸冷漠地说:“我虐待你也饿了,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到时你就再让我愉快地虐待吧。”
“呼。”顾远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豆大的眼泪也一滴一滴地滴在裤子上晕开了。
武胥对顾远说完那番话后就高傲地走出了这个房间,传进顾远耳朵里的是武胥出去房间后把门关上时“啪”的声音。
……
“唔,唔唔。”顾远又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了,他感觉自己好寂寞。他重新长出来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在害怕地哭,他的眼泪掉了很多都晕在自己的裤子上,可是又有谁来帮他擦眼泪呢。
顾远抽着鼻子哭哭啼啼地喃喃自语着:“开宇,晓曼,你们在哪,快点带我走吧。”
顾远被铐在身后的双手一直攥成拳头,他声音哽咽地说:“小艾,我好痛苦,你也带我走吧。小艾,小艾。”
每个人在这种绝望的时候总会出现幻觉。顾远仿佛感觉到钟小艾就蹲在自己的身前,她双手摸在顾远的脸上。
顾远慢慢抬头看去,他这便看到钟小艾,只不过钟小艾的全身都笼罩着圣洁的白光。他看到钟小艾依旧甜美的样子时很安心地抿嘴一笑,说:“小艾,你来了。你带我走吧。”
钟小艾微微摇了一下头,然后抬起她的玉手帮顾远擦眼泪,会心一笑着说:“顾远,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一定会活下去吗?你现在就自暴自弃了不觉得太辜负我了吗?”
顾远说:“可是……可是我爸现在不要我了,那个叫武胥的坏人拔我牙齿、挑我脚筋和手筋,等我愈合之后又继续这样折磨我。我真的真的好痛苦,我不想活了,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钟小艾怀抱着顾远,她双手拍了拍顾远的后背,嫣然微笑着说:“顾远,答应别人的事不能轻易食言啊,你说你会活下去的,那你就要活下去。这个世上没什么事比活着来得更有意义了。”
顾远的下巴架在钟小艾的左肩上,他听着钟小艾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他又顿时燃起活着的希望。他泯然一笑着说:“是呀,这个世上没什么事比活着来得更有意义了。我会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顾远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钟小艾说完就慢慢地分散成白色的碎片在顾远眼前飘走了。
然而到头来,呆在那个房间的人就只有顾远一个。他也自始至终地耷着头一声不吭,或许他之前和钟小艾的对话都是他的凭空想象吧。
不过顾远本来还在害怕地哭哭啼啼着,现在他变得安静了。人活着有害怕的情绪是很正常的,但唯一不正常的是害怕活着。
顾远答应过钟小艾他会在这个末世里活下去,就算是哭着活也是一种活法。人要怎么活才能活得精彩,容易满足的人只求温饱,志高好远的人只求完美,像顾远这种被夹在两者之间的人只求有信仰地活着。
顾远有时会感慨活着真是一件苦差事,人活着要习惯很多事,在分离里习惯寂寞,在寂寞里习惯自立,在自立里习惯苦难。顾远虽然总觉得活着好辛苦,但他毕竟答应过钟小艾——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不好走,他都会坚强地活着,那他肯定会信守承诺地活下去。
……
武胥出了关押着顾远的房间里后并把门关上,他迎面正赶上了顾晏了。武胥看到板着脸的顾晏时就不高兴了。
顾晏跟武胥义愤填膺地说:“武胥,你未免做得太过火了吧。”
武胥挑衅地说:“顾晏,不得不承认的是——你儿子真棒。我拔光他全部牙齿,还挑断了他的脚筋和手筋,他的惨叫声,他流泪的样子,没有一个是不会让我更加兴奋的。”
“啪”地一声,顾晏双手揪住武胥的衣领并很快把武胥抵在墙壁上。顾晏恶狠狠地瞪着武胥,咬牙切齿地说:“武胥,你能不能给自己积点德,你不觉得你这些手段很残忍吗?你有没有体会到顾远的痛苦!”
武胥愣了一下后便不以为意地把顾晏的双手扒开,他慢条斯理地推开顾晏后当着顾晏的面斯斯文文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他一边整理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顾晏,你好歹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做什么事都得有讲究。再说这是李总裁下达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况且你儿子又不是你亲生的,你为他动什么容啊!”
顾晏说:“我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就算他不是我亲生的,我也已经把他当我亲生儿子看待了。”
武胥冲顾晏狰狞地笑着说:“顾晏,你在我面前表演什么父子情深啊!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炫耀他的父爱有多伟大,你越心疼你儿子,我就越要往死里虐待他。所以你的沉默很可能给顾远减轻负担。”
顾晏说:“减轻负担?说着挺仁慈。不过我把狠话先撂这了,顾远我迟早一天会救走的。而你对顾远造成的伤害,我会让你付出好几倍的代价。你要明白人在做天在看,你坏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武胥最不怕的就是顾晏对他的威胁,他冷笑着说:“我从来就不信报应这一套,还有你说你想救走顾远,那你就救呗。你要知道你救走他就等于跟我们公司作对,跟我们公司作对的人下场都很惨。你为我们公司兢兢业业了这么久,你就心甘情愿为了一个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儿子全泡汤吗?”
顾晏知道武胥在小的时候遭受父亲的家暴,他出于不甘就总爱对武胥说一些有关父爱的东西。他说:“事业哪有儿子重要。我宁愿放弃我的一切换顾远一生平安,这是你一直都感受不了的父爱吧。”
武胥才不和顾晏一般见识,他现在只想去补充能力,然后回来继续虐待顾远。他对顾晏冷笑着说:“顾晏,我不和你贫嘴了,我听李总裁说他允许你每天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跟你儿子见面,那你可要珍惜时间了。”
武胥说完就笑呵呵地在顾晏面前走开了,而顾晏自始至终都把炽热的目光锁定在武胥别在裤带上的那圈钥匙上。
顾晏不会过分注意那些钥匙,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分了,他必须珍惜好这短暂的时间。他一直在武胥面前狂妄地说他会救走顾远,但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怎么救,而且武胥那副淡定的样子像是不把顾晏的话往心里去。
……
顾晏“啪”地一声打开了门,然后走过一条两米的长廊来到房间的主厅。他来到主厅就看到顾远被捆在中央的铁椅上,他看到顾远落寞的背影后就莫名地心痛。
顾远听到门开的声音时就激灵了起来,他很纳闷武胥怎么就这么快吃完饭了。他下意识地感到害怕便浑身颤抖起来。
顾晏慢慢地来到顾远的身前,然后慢慢地蹲下来。他看着顾远一直在害怕地低着头,他就抬起右手摸在顾远的脸上,亲切地说:“顾远,爸来看你了。”
“爸?”顾远听到顾晏的声音时一开始有点兴奋,但他后来一想是他爸爸打电话骗自己来十里口机场的,他就觉得心情低落了。他虽然很不想看见他爸爸,但他却不自觉地把脸抬起来了。
顾晏看到顾远苍白的脸色,他又不小心撩开顾远的衣服看到顾远左胸口上烙下的“1637”,他就更加心痛了。他擦去顾远眼角下的泪痕,心疼地说:“那个可恶的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
顾远没好气地说:“我现在能这样还不是托你的福。”
顾晏听顾远跟自己说话的语气显然没之前热情了,他就很纳闷。他问顾远:“小远,你怎么这样跟爸爸说话。”
顾远嗤笑着说:“不正是你打电话叫我到十里口机场见你的吗?你跟他们狼狈为奸,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现在又跑来我面前惺惺作态,是在嘲笑我吗?还是想继续玩弄我的感情啊!”
顾晏紧张地说:“小远,那个叫武胥的王八蛋是不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他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千万不要信他的话。爸的手机被他夺走了,然后他又把我软禁了,他拿变声器模仿我的声音跟你通的电话。要是爸的话,肯定会直接到学校接你的。”
顾远继续讥笑着说:“你还在跟我说谎吗?不正是你给我打的疫苗吗?你还骗我是你们医院的抗体疫苗,我还傻愣愣地让你注射了。现在我有了自愈的超能力是不是要感谢你的恩德啊?你现在真的让我恶心,养我这么多年原来是奔着你们公司的伟大计划的吗?”
顾晏一看顾远现在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就越心急。他情急之下就迅速怀抱着顾远,跟顾远有苦难言地说:“小远,你不要把爸爸想这么坏,爸爸是爱着你的,爸绝对不会跟他们狼狈为奸让你受尽折磨。你要相信爸爸啊。”
顾远现在很嫌弃顾晏拥抱他,可是他现在被五花大绑着根本无法从顾远的拥抱里挣扎出来。他骂咧咧地对顾晏说:“你别碰我!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死了对你而言不痛不痒!”
顾晏才不会理会顾远对他的排斥,顾远越想挣扎,他就越抱越紧。他语气坚定地说:“小远,你放心,爸爸会救你出去的。我们父子俩会活着走出这个地下实验场,我们父子俩一起会活着到地上去的。”
“滚开!”顾远无视了他爸爸的话,直接对他爸爸喊出这么一个刺耳的词语。
顾晏并不在意顾远对他的恶语相向,他抱完顾远后就撒开顾远,然后他抬着右手摸了摸顾远的脑袋,胸有成竹地说:“小远,就算你有多讨厌现在的我,我也不会放弃你的。你再坚持一会儿,爸爸会想尽办法地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的。”
顾晏说完就心情沉重地走出了这个房间,而顾远一直坐在铁椅上听着顾晏出去房间后把门关上“啪”的声音,他也没怎么信他爸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