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x20年1月31日上午九点,夏宛亭在一群吃人的怪物追击下从天桥逃到步行街,然而人满为患的步行街里也惨遭这些怪物的席卷。
她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免得人群里也隐藏着几个怪物,所以她一个人冲出了街道往人相对较少的胡同里去。她刚来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她的身左边有人开着一辆保时捷往她冲来。
那个开保时捷的女司机看到夏宛亭突然冲出来,她急着一脚踩了刹车,“兹”地一声终于在快撞到夏宛亭的时候停下了。
夏宛亭看到这辆车时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想乘车总比走路来得安全多了。她来到这辆车旁边,跟女司机乞求载她一程。
女司机把头探出窗外,她看到她的车后面已经有好多怪物蜂拥而至,她出于内心的仁慈便答应夏宛亭上她的车。
夏宛亭很高兴地上了车才发现车后座还坐着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不过这个女孩留着齐耳短发很有个性。她看到那个小女孩一直离她远远的,看来这是一个很怕生的小女孩。
女司机觉得人口基数大的市区已经不安全,她二话不说就换了档、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开着这辆保时捷往人少的郊区的方向驶去了。
上午九点二十分,夏宛亭坐在车里面看着沿路的风景——好多神情慌张的人在大街上一边惊叫着一边逃窜,好多一身是血的人在大街上扭动着身体在扑咬着活人。
警车的鸣笛声、火焰燃烧时的“噼里啪啦”声、好多人奔跑时的“啪啪”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市区。
女司机觉得自己能在路上捎夏宛亭一程也算是一种缘分了,既然缘分一场,何不相互认识一下。她一边认真地开着车一边问夏宛亭:“我叫杨央恙,是一名电台播音主持人,坐你旁边的是我的弟弟——杨央安,你叫什么名字?”
夏宛亭说:“哦哦,我叫夏宛亭,我是一名……等会儿!”她突然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立马震惊了。
杨央恙并不知道夏宛亭到底在惊讶什么,她就皱着眉头问夏宛亭:“你在惊讶什么?”
夏宛亭指着缩在最里面的杨央安,不可置信地说:“这是你弟弟?”
杨央恙说:“对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夏宛亭说:“怎么长得好像女孩子啊?”
杨央安最讨厌有人说他像女孩子,他羞涩得红着脸跟夏宛亭小声说:“呃,能尊重一下我的性别吗?”
杨央恙一听才知道夏宛亭为这事震惊,她笑哈哈地说:“你为这事惊讶啊,其实这也不怪你,我弟弟从十岁开始就开始长得像我妈妈了。”
夏宛亭说:“哦哦,这样啊,是我见识浅了。”
杨央恙最在意的还是夏宛亭的身份,她继续问夏宛亭说:“话说你是大学生吧?我看你气质挺像的。”
夏宛亭说:“嗯,是的,我是一名在风邙大学就读大一的大学生。今天上午没课,本来想到外面散散心的,结果到了天桥就看到好多人在打架了。”
杨央恙说:“人?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你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夏宛亭一脸迷糊地说:“难道你知道吗?”
杨央恙看夏宛亭的无知不像是装的,她就打开车里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的是关于这场暴动的内容,而给大家转播这些内容的竟然是向来处变不惊的风邙市市长。
市长说:“各位市民,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了。今天上午风邙市多地发生多起吃人事件,虽然政府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们官方已经得到初步确定——这些怪物有行动缓慢的,也有行动迅速的。这是史无前例的瘟疫!”
“这些怪物见到活人就会扑咬,而一旦被他们咬伤致死的人也会在短短十秒内变成他们的同类。请各位市民千万注意,被这些怪物抓伤咬伤的人都会受到感染,只有对他们的头部造成重创才可以将他们完全杀死。”
“在此我希望各位市民能安然无恙,政府已经派遣军队前来镇压,请各位市民务必相信政府。我们相信在不久后的一天,这起瘟疫将会得到平复。”
市长在说话的时候,夏宛亭听得很认真。但她越听越觉得离谱,看来她还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夏宛亭不可置信地说:“瘟疫?怎么就一个早上就无端端爆发了!话说爆发来源在哪?为什么政府没给我们说应对措施呐,这让我们这些幸存者该怎么办才好啊!”
杨央恙说:“反正我眼下之急是到人相对较少的郊区去,只要我们开车到了郊区就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了。”
夏宛亭看着沿路的本来人满为患的广场如今一片狼藉,她便完全赞同杨央恙的建议。她说:“你这么说也对,人多的地方不安全。”
杨央恙问夏宛亭:“话说你就没有想回去的地方吗?比如学校,比如家?一定要陪我们到郊区去吗?”
夏宛亭脸色沉重地说:“家吗?我从十七岁开始就没有家了。”
杨央恙也没想打听夏宛亭的伤心事,这只能说是她的口误。她深表遗憾地说:“抱歉啊,让你想起不快乐的事。不过你愿意陪我们一起到郊区也蛮好,毕竟多一个伙伴可以相互关照。”
夏宛亭朝杨央恙抿嘴笑着说:“嗯。现在活着最重要嘛。”
“笃——”突然在杨央恙开的保时捷的身右边撞来一辆大货车。
“呃?”杨央恙才反应过来往那辆大货车看去。
“小心。”夏宛亭下意识地用身体裹住她身边坐着的杨央安。
“唔。”杨央安被突如其来的夏宛亭紧紧地抱在怀里。
杨央恙在千钧一发之间急忙加速,结果这辆货车一下子就猛地撞到了保时捷的车尾,然后这辆保时捷“啪吱”地甩起尾来,后车轮在地上“兹兹”地摩擦出火花。保时捷这一甩尾没了重心而飞很远,后来直接“啪”地一声撞到红绿灯的灯杆去了。
……
公元2x20年1月31日上午九点四十分,韩冬庆的爸爸在厨房给自己的儿子做好了一顿云吞面,而一直在厨房里陪他聊天的人是陈乔娜。
韩冬庆把自己的右手袖子撸起来,将右手手臂已经发炎的抓伤给陈乔娜看,故作坚强地说:“乔娜中尉,谢谢你陪我说话,但我太不小心了,我居然会被那个女人挠伤了手臂,我可以怪那个女人留的指甲太长吗?”
陈乔娜看到韩冬庆的爸爸手臂上的伤口时下意识地往后退,她一边小退步一边深表遗憾地说:“叔叔,很抱歉,你被感染了。你很快就会变异的。”
韩冬庆的爸爸说:“乔娜中尉,我还没去看新闻,但是我刚才拿刀刺那个女人的心脏时,那个女人居然还不会死。你知道怎样可以杀死我吗?”
陈乔娜说:“官方说爆头可以杀死这些怪物。”
韩冬庆的爸爸听到这个办法后就拿起灶台上的一把刀,然后他抬着他那双已经被眼白充斥得干干净净的眼睛看陈乔娜,微笑着说:“乔娜中尉,最后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陈乔娜看韩冬庆的爸爸拿刀是打算自行了断,她很佩服韩冬庆的爸爸能为他儿子的手枪有限的子弹着想,果然刑警的爸爸都是一些有勇有谋的战士。
陈乔娜说:“什么事?”
韩冬庆的爸爸说:“替我照顾好冬庆,他这个人有时候比较一根筋,他需要一个像乔娜中尉这样聪明伶俐的人辅助才能事半功倍。”
陈乔娜说:“我会的。”
韩冬庆的爸爸露着自己已经泛红的牙齿笑,说:“谢谢。”
说完他这便心满意足地握着手中这把刀精确地刺穿自己的头颅,随着好多血液“刷刷”地喷洒出来,他就“啪”地一声往后倒在地上了。
韩冬庆翻到一本相册簿,这相册簿里记录了他从一岁开始到十八岁的点点滴滴。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很认真地看着这些照片,他的嘴角不免抿起,像是很怀念美好的过去,突然他听到厨房里传来“啪”地一阵奇怪的响声。
他就瞬间激灵起来便把手里的相册簿放在茶几上,他急忙忙地赶来厨房,他刚开始还警惕性地说:“刚刚那响声怎么回事?”
他终于来到厨房门口时,他就看着自己爸爸躺地上的尸体时吓愣了。他吓得怔住了脚步,弱弱地说了一个字:“爸。”
陈乔娜淡定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来到韩冬庆的身边,右手慢慢地放在韩冬庆的左肩上,深表同情地说:“韩警官,请你节哀。你爸爸能在快变异的时候自行了断,我敬你爸爸是一名勇敢的战士。”
韩冬庆亲眼目睹自己的爸爸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已经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了。明明在十分钟前,他爸爸还生龙活虎的,没想到才十分钟过去了,他爸爸就这么死了。
他脚步生硬地往他爸爸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掉着眼泪,心情沉重地说:“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乔娜看着韩冬庆往他爸爸尸体走过去的落寞背影,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韩冬庆终于来到他爸爸的尸体边,他跪了下来便把自己父亲的尸体抱在怀里一阵闷声地哭。在他的脑海里总是回荡着他小时候跟他爸爸一起玩耍的场景,而他记忆深刻的是——他经常对他爸爸说:“爸,我以后要当一名惩恶扬善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