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他叙说。


    祁煜似乎也不在乎她是否开口，将整个身子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说：“有一瞬间，我甚至想去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后来一想，有什么意义呢？总不过是那些理由。”


    “他们只需要一个继承人就够了，我只是他们无意的产物，可以随便放弃。”


    车子越开越慢，祁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都没有发现车速的变化。


    “我啊，连最亲的人都不在乎，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他低声，像是自言自语。


    车子在这一瞬停下，皎月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附身到祁煜面前。


    她伸手环住有些脆弱，还有些无措的少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他们不在乎你，还有我。”


    感受到女孩儿柔软的身躯，祁煜睫毛颤了颤，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回神。


    等他反应过来后，忽然就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你凭什么觉得你会在乎我？”笑够了后，祁煜声音凉薄，“你不过是领了任务才跟在我身边的，与那些保镖一样。”


    都是为了钱，才愿意陪在他这样一心寻死，却怎么都没死成的人身边。


    不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会在乎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呢？


    他伸手想要推开面前的女孩儿，却没能推开。


    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太大，还是他因为她的那番话，升起一丝不该存在的心思，不舍得推开。


    不管是因为什么，祁煜都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不会有人在乎他，不会有人陪着他。


    他是一个阴晴不定，一心寻死，没有未来的人。


    皎月拍拍他的脑袋，“年纪轻轻不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他们不一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好。”


    祁煜轻笑一声，那笑声里不带一丝情绪，不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


    两人就以现在的姿势，维持了许久。


    久到彼此的温度传到对方身上……


    “你是因为我的脸？”他从不多的记忆里，翻出她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你长得真好看，比电视里的明星要好看多了，我很喜欢你的脸。”


    “无关身份，无关相貌，只是你。”她从来不在乎这些，只要是他，她都喜欢。


    虽然，她没有见过丑的他。


    祁煜在没有说话，两人又继续上路。


    半夜一点的时候，两人来到市里的机场。


    这一次，皎月终于没有买火车票，而是买了飞机票。


    飞机还要一个小时才起飞，两人坐在候机大厅安静地等着。


    “睡一会儿，等会登机我喊你。”皎月回头看着努力睁眼的祁煜，温声说。


    她的声音像是带了什么魔咒一般，话落后，祁煜含糊地“嗯”了一声后，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皎月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垂着头，便伸手抱住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祁煜被叫醒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先登机，到飞机上再睡。”


    刚睡醒的祁煜，睡眼朦胧，意识还没全部恢复。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