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沫颜的声音忽然带着明显的颤抖：“因为……我在上个位面没有等你，所以这便是你说的扯平了，是么？”


    他蓦的抬头去看，这才发现她原本挂着泪水的脸上此刻表情带着一丝僵硬，而那呆呆看着前方的目光也终于缓缓的转向他：“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


    “你在说什么……”他紧张的去握她的手。


    可她却在他触碰之前已经抬起手拭了拭脸颊上还未干的泪水，再次望向他的目光也似抽离了所有的感情：“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葵火长老会将一切布置得这么好，为什么他会有魔族至宝，又为什么可以一步步猜到我的心思和动向。就像是一个……很熟悉的人，一步步判断出了我的每一件选择和想法，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那时候我就觉得一定是你，然后一步步恨你、伤你，到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误解和偏见险些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是……你什么都没做，你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她的目光游离，稍稍停顿后又继续说：“经历过误解、释怀、怀恨、复仇……最后再到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错误，是我的一意孤行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甚至伤害了从未做错什么的你……那个时候……我的愧疚便达到了顶峰。”


    “沫颜。”他唤她的名字，可是身影却再次变得飘忽。


    “后来呢。”她却不听他的解释：“后来……你又为了这样任性和一意孤行的我赔上了所有，就连性命都为了救我丢了。我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沫颜，你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


    “你算无遗漏，是不是也算到，我因为自负便不会抽离情感丝。”她身体僵直，似乎连一个目光都吝啬与给他：“我始终觉得，好像又一双无形的手一直在推动着这一切，可是直到刚才我才忽然明白……原来……呵……是我清醒得太迟了。”


    他低着头没有言语，亦不知在想什么。


    “好吧，是我输了。”她虽说着认输的话，眼神却闪烁着倔强的光：“那么我这50年就当还了你的债，以后我们便两清，再不相欠了。攻略了我两次，你也应该有很多积分了，去换个人吧……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不。”他依然低着头，却终是扯住她的衣角。


    “就这样吧。”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释然的耸了耸肩：“我确实想救你，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渡了半数修为给你，如同石沉大海。你说的对，就算我渡进所有修为也依然救不了你。那……这个位面的积分，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吧。所以，就这样吧。”


    “不。”他抬起头，眼底还有一丝猩红：“或许是我算计太多，但无论过程如何，我都是真心相待未有过……”


    “真心？”她嗤笑着，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也有真心么？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从来都没有一刻……动过心。”


    “你怎知我没有……”他的话语过半，身影却再次晃了晃似即刻便要随风而逝，他急忙定了定神：“是因为没有攻略提示么？那我因为我是……”


    他的身体却开始风化，一点点似烟尘一般渐渐散去。


    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最终只变为一句：


    “不准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