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见到了这个位面中的一切，我才忽然相信……那个传说是真的。”子期目光灼灼：“真的有人可以利用能源和数据组建一个世界。”


    子期说着站起身向前走去，那原本似在水面的屏障彻底消失不见，他走入那片涟漪，看着眼前渐渐被那湖底最深处的蓝光映得通透的湖水，眼底也被那暗蓝的光泽映得似有鬼火浮动。


    “而不可思议的是……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竟然都令我无比的熟悉。”


    “熟悉到……在经历的过程中，我就可以猜到即将发生什么。”


    “但这些并不是我翻阅过的典籍或数据中所记载的，所有的记载中都没有关于那个世界的描述。”


    “可是我却似乎见证过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知道开端、知道经过……”


    “这并不是我对于既定位面的已知……而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出于最深处隐匿未被唤醒的记忆。”


    “而能了解这一切的人，只有那个创造了世界的‘神’。”


    湖水渐渐上涨，漫过了他的双膝。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苏沫——


    “我就是那个人，也即将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苏沫被这些突如其来又太过复杂的信息扰乱了思绪，她低眉沉思道：“可是……如果你都不记得了……”


    “怎么不记得？”子期回过身看向身后自湖底绽放出似极光一般幽静飘渺的光芒，缓缓走入向湖底：“我的记忆，就在这里。”


    她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不安，可看着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眼前的男人，她始终未说出一句阻止的话。


    苏沫恍惚的看着那片在他离开后如同在湖底漂浮的绸缎一般缓缓移动的光芒，不知这是一切的结束还是开端。


    她想起最初相遇时，那个在她耳畔响起的声音。


    是她将她带出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将她万年不化的爱恨抽离塑造了现在的她。


    那个在雪中背着她前行的他，那个说要将一生的荒唐都给她的他，那个即便是有再多的谋算却仍旧会在自己面前慌了手脚的他，那个一步步指引而非代做教会她成长的他……那个陪她走过了所有位面的他。


    即便是未知，即便她不知前方要面对的是什么……至少她愿意陪在他身边，就像他这些年来一直做的那样。


    他们都曾被这世界遗弃，最终却在彼此的眼中寻到了归途。


    所以即便他一无所有，他还有她。


    她亦然。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苏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几乎下意识的急忙站起身看向身后的那片黑暗。


    这里是子期拟化的虚空之地，又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可以进入？！


    而那带着低沉笑意的声音竟那般耳熟，耳熟到……她竟可以辨认得出那声音的主人是……


    她震惊的望着身后那一片黑暗，终于，看到了自那片黑暗中缓步走出的人。


    那个明明应该毫无牵连、明明应该不会再见、那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牧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