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鸿风的眼睛扫了巨龙会会长那边一眼,他的心脏猛地一跳,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骑士们,只觉得天塌了。
此时,顾云也看到了那边的场景。
他眨了眨眼,没有着急去感伤什么。
因为自己很可能也要下去陪他了。
副会长举起自己的棍棒,大吼一声,将面前的白马头颅砸成肉酱,他咬紧牙关,环视周围。
还有足足三十来位骑士虎视眈眈,其中已经有十来个人脱离队伍,朝着那位手持绿色法杖的蓝袍法师而去。
还有二十位骑士准备发动最后一轮冲锋。
“呵呵,真是有趣的一辈子。”步鸿风勉强将双刀抬起,睁开自己浑浊疲惫的眼睛。
“有没有回到当年的感觉?”副会长接过他的话语。
三人会心一笑,所有的矛盾全部化解。
当年他们三个人,一人手持双刀,一人拿着钢铁棍棒,一个扛着巨大的锤子,一滴血一滴汗地打拼出了墨云会,在群雄并起的再起城内站稳跟脚。
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听说过他们的故事。
“死在一起,也算是完成我们的心愿。可惜没有看到这帮傻逼死在前面,还是有点遗憾的。”顾云已经抬不起自己的巨锤,将其放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三人已经抱着必死的意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至于那个忽然出声的人,他们已经遗忘了。
距离跟那个人说话,都已经过了二十来分钟,他们又杀了十多个骑士,依然没能等来匪徒们的支援。
可能那个人已经被杀了,或者看见情况不对,跑路了吧。
“先跟你们说好,我的年龄最大,所以我死在前面。”顾云将巨锤扔在地上,脸上带着笑容。
“放你娘的屁,我受的伤最多,现在的战斗力最弱,是团队里的累赘,所以我才应该死在前面。”副会长怒气冲冲地喊道。
“切,两个脸上没有伤疤的家伙在这吵架,老子已经没脸见人,辱没了团队的尊严,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步鸿风用双刀的刀身将两人拍退,独自站在最前面。
“那可不行,你这伤疤是为我们挡刀而来的,所以我们才应该死在前面。”
副会长和顾云纷纷抓住对方的刀身,往后面一扯。
“范远,你他妈应该才是最不想死的那个人!”步鸿风大吼道。
副会长冷笑一声,说道:“虽然我已经不对那个家伙抱有期望,可活下来的人却应该如此。我还有力气,能为你们拖延足够多的时间,至于你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就不关老子的事了。”
噔噔噔!
穿着白色盔甲,手持骑枪的骑士们再一次发动了冲击,足足二十位骑士保持着一字的阵型,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这时候,一阵秋风吹了过来,让范远的神智清醒了一些。
“抱歉。”
他低声说道,话语随着风声传入后面两人的耳里。
只见一袭书生服装,手持棍棒的男人迎着二十多匹白马,毫不畏惧地冲上前去。
噗嗤。
五柄骑枪洞穿了他的身躯,同时也有两匹白马被打断了腿,摔倒在地。
在堕落骑士出现后,范远不顾两位兄弟的极力劝阻,毅然决然选择了肮脏低下的手段,开展妓院和掠夺一些没有工作的贫民,来维持墨云会所有的开销。
为此,他费尽心机,将顾云的权柄全部握在手里,甚至在会议室里布置了可以诛杀五星级猎人的装置。
他说我做的事情自己担当。
可他得到的钱,却从来没有藏着掖着,每一个月猎人们都能领到自己的俸禄。
顾云咬紧牙关,泪水打湿了眼角,看着那被白马踏成肉酱的残躯,奋力抬起了自己的巨锤。
“下一个是我。”
步鸿风冲了上去!
……
游牧兵一路深入无法之地,这平常人山人海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他只用了短短两分钟,就到了主公所说的中心城寨。
在木制的城寨上,有两位手持弓箭的骑士正在看守,但这并难不倒游牧兵。
嗖!
他手里拿着吹箭,银针依次扎入了两个骑士裸露的脖子当中,那两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游牧兵轻快地爬上了城寨,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目光不断扫视所有的帐篷和建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占地很广,且外面还有人影走动的大型建筑。
这肯定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监狱。
游牧兵抽出双刀,朝着那边猛冲而去。
他知道外面的战场有多么困难,一旦猎人们战败,主公也就无法在再起城继续自己的大业了。
所以他的意志无比坚定,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帮助猎人们打赢。
站在监狱门口的,是两个身穿链子甲,手持佩剑的骑士,他们没有携带头盔,脸色很是严肃。
游牧兵正欲拔出自己吹箭,这时候他的目光忽然一凝,头颅猛地缩了回去。
站在屋顶的弓箭手目光如鹰隼一般盯着那边的墙角,在看见一只兔子惊慌地跑开后,他的视线才离开那里。
游牧兵平复了一下呼吸,他知道了对方的位置,甚至还知道了对方的战斗等级。
以主公的算法来看,对方至少也是一位顶尖的四星级猎人,甚至有五星级猎人的水准,自己如果要与对方正面战斗,恐怕不是对手。
可他是谁?
可以与银榜杀手玩潜伏的斥候。
游牧兵的身子瞬间变得轻灵,他褪去身上的羊毛外套,从腰间的袋子里抽出黑色贴身衣物。
他身子像是融入了墙角的黑暗里,从巷子里疾驰而过,没有带起一丝声响,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站在屋顶上的弓箭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随即释然一笑,自己有些弓杯蛇影了,要知道这里可不止自己一位弓箭手,何必如此紧张。
游牧兵的身子猛地闪烁而出,手里的两根细针直直插入站在门口的骑士脖子内,他的双手死死缠住对方的脖子,不让其发出一丁点声响。
过了两三秒后,他才静静地将其放下。
他推开木门,看着里面由烛火点亮的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