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商业区,秦历的视线顿时开阔起来,且脸色也变得无比严肃。
他身旁的殷竹身子一颤,连忙躲在他的身后。
在商业区广阔的道路前面,是足足上百位身穿赤红色铠甲,手持重达十来公斤的重心盾牌,后面还跟随着枪兵的阵型。
在轩辕国的文官看到秦历行走的路线之后,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要从近些天开始修补的东城门出去,所以他们早就在此布置了许多兵力。
秦历抽出金色的弯刀,身旁依然带着猩红色的气息,他猛地朝着前面俯冲而去。
因为处于市区,所以对方没有布置漫天的弓弩手,而站在楼顶的弓箭手在秦历往前俯冲的时候,也全部不敢射箭。
看着对方不要命一般的冲过来,那些重型士兵的脸色很是凝重,对于这男人的战斗力,就算他们在此严阵以待,也不敢小觑。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他们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重型士兵们纷纷抬起自己的盾牌,身子半蹲在盾牌之后,每一个盾牌的斜侧面都有一个缺口,那些枪兵们纷纷把枪柄放在上面,犹如一个铁桶,谁都过不去。
秦历手里的金色长刀猛地爆闪出一道光芒,一道哀鸣忽然从长刀的宝石里响起,所有的士兵顿时走神,脑海里闪现着自己这一辈子无数悲伤的事情。
悲伤的力量化为一道道金色气息,钻入宝石之中,只是短短一瞬间,那宝石就已经被填满。
秦历俯冲而来的身躯丝毫没有懈怠,他身旁暴涌出一股凝滞的金色液体,像是山林里的洪水一般来势汹汹,朝着轩辕国士兵组成的阵型飞滚而来。
这时候,他携带着自身的球体,将被死死抓住的殷竹与自己包裹起来,直直撞入阵型当中!
那坚不可摧的矩形盾阵瞬间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而令这些士兵手足无措的,不只是男人奇异的手段。
那充斥泥土的地面上忽然暴涌出无数根粗壮的触手,它们无规则一般地朝着那地上的金色液体进行打击。
金色的液体自然而然的腾空起来,不让对方攻击地面,以防引起地震或是其他不必要的灾害。
这一道道钻出来的巨大触手使所有的士兵乱了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阻拦那颗金色球体。
因为还有三道触手正追着它打,而那金色的球体一路朝着东城门那边滚了过去,金色的液体掉落一路,却一直在被秦历手里的金色长刀弥补。
距离长达一百来米的商业区,居然就这么被秦历所闯过了。
那些士兵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呆滞和不可置信,他们上过战场,也见证过魔法的奇异,可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轩辕国之所以一直陷入平和,就是因为别国一旦进入轩辕国的国土使用魔法,就会被镇国巨兽所打击。
而他们不使用魔法的话,那么在一直训练体术和格斗技巧的轩辕国士兵面前,也无计可施。
可借助镇国巨兽的打击来掩护自己撤退,似乎为这个世界打开了一条明路。
秦历一路滚到了距离东城门还有五十米的地方,丝毫没有想要散去金色球体的意思。
只要堕落的足赤里的金色气息能够撑得住,那么自己就能长驱直入,直接滚出去东城门,再借助一路留下的金色液体引出来的触手来断绝对方追击的道路,那么这一次逃跑,就会是万无一失了。
嗖!
这时候,一道拔刀的声音响起。
不知为何,秦历的脑子里,满是这铮铮刀鸣,不绝于耳。
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
十分钟前,潞门州的地牢内。
留着长胡子的卢弘不断催促着穿着甲胄的士兵,后者不厌其烦,但还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两人的窃窃私语和脚步声引起了地牢里所有人的注意。
看着那个掌管钥匙的士兵终于走进来了,他们纷纷拍打着钢铁囚牢,嘴里哈哈大笑:
“喂,那小子,过来让老子好好看看你!”
“快把那该死的钥匙给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如果你不怕死,那你的家人怕不怕死?!”
无数的囚犯纷纷大吼起来,一时间整个地牢显得吵闹无比,出现空前的热闹。
这帮人都是被判的无期徒刑,被关在地牢之内,连阳光都见不到,每日只能吃一餐,死了也没有打理,化为腐臭的尸体,被囚牢上自带的酸液腐蚀成白骨。
他们早就不在乎会不会加刑,反正早晚都是一死,倒不如找个机会早死。
那个士兵显然被这情况吓了一跳,他刚被调来这个地方没多久,对于这种阴森森的环境很是不适应。
“到底在哪里,你还要找多久?!”卢弘很是不耐烦地说道。
“卢弘?”
在一座囚牢之内,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明明很轻,却盖过了地牢里所有聒噪的声音。
所有的囚犯顿时纷纷闭嘴,停止自己拍打钢铁的声音,身子凝滞地转过去,看着最深处的那个囚牢,眼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那个家伙,还活着?
在刚进来的时候,他瞬杀了两名士兵,且夺走了他们的兵器,身上带着脚铐和手铐,屠杀了接连而来的二十来位士兵,是三位有名气的将军出手,才能够将其制服。
而自那之后,他得到了好几年的特殊对待。
泡水,倒酸液,鞭挞,剁肉,剁手指,等等酷刑,那一两年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到了后面,那囚牢里面就没传出来过什么声音,他们都以为那宛若神话一般的人已经死了。
卢弘的面色一喜,一把抢过士兵的钥匙,朝着那座囚牢丢去,说道:
“将军,陛下决定释放你了。”
他还来不及说下半句,看见面前的景象后,喉咙就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咔嚓。
手铐被解开了,男人走了出来。
在阴森森的地牢里,微弱的烛火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肉躯之上至少存留着几百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每一道都极其惨痛,但都不至死。
他少了足足两根手指,其他的八根手指长短距离很是夸张,甚至还有两根就只剩了骨头。
他的双腿上还带着血迹,流着恶臭的脓水,两根大脚趾已经消失不见,唯有白如雪的脚趾骨。
其脸上一颗眼珠子全白,鼻子被削了,嘴巴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疤,看着像是有两张嘴一般。
这瘦骨嶙峋的男人,却好似带着某种巨大的能量,他那白色的眼珠子扫视一周,所有人纷纷避开目光,不敢与其对视。
“带我出去玩玩。”
他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