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这个团队,集齐了每一个行业里最为顶尖的一批人,所以成为了一个威胁。所以,他们愿意让我们放弃抵抗,进入他们特地准备的液体之内保存生命特征,在几百年后,这片大陆诞生了新的文明时将我们投放,过完自己的一生。”
秦历的手指敲击桌沿,将所有人从思绪里惊醒。
“如果想要这种结局的,可以跟我说,也许我有机会可以让你们成功。不过彼时,也许我们就会在战场上见面。”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秦历的身上,包括还未融入团队的车闻。
后者在听说这些事情后,知道了轩辕国和长股国那些人都是些被洗脑的疯子,便没有想回去继续为他们效力的想法。
再如何,自己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是那个朝着世人动手的恶人。
“虽然我老宋是一个粗人,”宋觅第一个开口,“但我也知道,圣火教之所以愿意让我们不抵抗,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如果我们分开的话,那么这个机会显然就是没有了。而且待在他们的地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反悔?既然我们能够成为威胁,那么为什么不把这帮疯子的统治给推翻?”
秦历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亮火柴,抽了起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要遭受苦难,那么作为一个奔赴在前线的医生,我也必须要站出来,为这个世界献上锦薄之力。”秋的眼神无比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我喜欢热闹,也喜欢跟大伙在一起的时光。所以,我也加入。”殷竹脸涨得通红,学着两人将手掌放在桌子上。
车闻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一眼,不由得噗嗤一笑,说道:“身有几厘米的螳螂来阻挡几百倍的轮胎,我喜欢。”
他站起身来,将手掌拍在桌上。
秦历的目光看着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语的勾辰。
两人只是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他们齐齐站起身来,将手掌放在桌子之上。
“我说秦狗腿,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你名义上是这个队伍的老大啊,但是你也得相信我们,不论前面是多大的风浪,还是多少的金子银子,我们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的身后。
俗话说的好,既然我认了你这个兄弟,那么我就必然会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
宋觅咧嘴笑道,逗得所有人开怀大笑。
“好,我晚上请客。”秦历的眼角一红,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
如果说他在听说圣火教要覆灭世界的时候,是毫无感觉的,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付出自己所有的努力,来硬撼一下历史的车轮。
为了在木华城内,泪洒婚礼现场的前臣们;为了投注心血,不顾一切的沐承德;为了雪中送炭,挡住三位刺客的秦屹;也为了自己心里,那一道不愿屈居人下的野心。
更是为了,面前这一帮知道前面是滔天巨浪,也坚定不移跟在身后的伙伴。
为此,他必须要成功。
……
是夜,酒过三巡,宋觅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若不是秋淡淡说了一句是睡着了,所有人都害怕出事。
车闻这家伙别看初来乍到,融入氛围也是十分之快,自称要喝倒一桌人,现在,也在桌子底下了。
殷竹的脸庞通红,正在原地唱歌跳舞,身旁飞舞着蝴蝶与鸟,像是仙境中人。
秋再一次默默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块不知名的东西,脸上的红润少了一点,昏昏沉沉的大脑也变得清醒起来。
四人都昏昏欲睡,已经是走不动路了。
秦历打着上厕所的名号,现在坐在饭店的楼顶上,肩膀上压满了积雪,左手拿着一跟烟,右手拿着一瓶酒。
啪叽。
踩雪声从他身后响起。
穿着宽大衣袍,腰间挎着长剑的男人坐在他身旁,提起自己的酒壶喝了一口。
“为什么愿意给我坐首位?”秦历看着天上的乌云,抽了一口烟。
“因为你会做得比我好。”
“……”
两人相继无言。
“你想聊聊她吗?”秦历以往不敢问,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了。
勾辰的眸子里带起一点波澜,他提起酒壶,咽了一口,说道:
“那时候我年仅十八,却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剑客,更是雇佣兵里,名声大振的鬼泣。自父母沾赌欠债后,我的唯一目标就只有练剑与赚钱,从未想过情情爱爱的事情。
在我逐渐沉浸在杀戮与死灵之力中时,我的性情也逐渐变得冷漠,对于身边的任何人都提不起任何情感。
这时候,她出现了,带着一头莽撞和无知,撞入了我的世界里。”
勾辰提起自己的酒壶,狠狠吞了两口,擦了擦嘴边溢出来的酒液。
“她永远都那么乐观,对什么事情都保持中立和理解的态度,她永远都带着笑,那怕是一脚踏入泥坑,亦或是失足摔落河里,她都能笑着面对,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心伤一般。
她看到我,就带着自己可以融化一切的笑容说:‘勾辰,你这辈子注定是要遇到我的。’
她每一次追求我都拒绝,可我到哪里她都愿意跟着。尸山血海的战场后,她呕吐了足足三天,什么都东西都吃不下;再起城的无法区,她抱着自己的匕首,要与那一帮匪徒搏命;雇佣兵协会里,她与所有人打成一片,还改良了他们的酿酒方子。
她是我平淡冷漠的人生中的阳光,逐渐将我从深渊里拉上人间,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告诉我,这个世界并不只有责任与负担,还有令人神往的爱与未来。”
唉。
勾辰深深叹了一口气,将酒壶里的半斤酒一饮而尽,酒液与莫名的液体一道流入他的衣襟上,他没有着急擦嘴,接过秦历递过来的酒壶,再次将里面的酒液喝完。
这样一来,他是彻底喝醉了。
每当喝醉的时候,就忍不住两个事情。
一是练剑,二是想她。
“她叫什么名字?”秦历忽然问道。
勾辰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里,似乎也带着些许晶莹的泪点。
“李轻晴。”
勾辰说着,自己好多年没有提及,也没有再听过的名字。
他双手抱头,躺在积雪上,因醉酒炙热的身躯感受不到来自世间的寒冷,闭上双眼,想要以过去的回忆,再暖暖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