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员大会已经做完了,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候半个小时,就可以开始执行你的计划了。”
何领班看着所有人一哄而散,别提有多开心了,看着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宋觅,一下子愣住了。
“喂,怎么了?”
宋觅抬起自己的眼睛,眼里的杀机一闪即逝,他站起身来,说道:“想起来我还有一个事情没完成,这样,你等我十五分钟,我稍后就来。”
何领班看着面前有些不对劲的宋觅,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但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表情有不太对劲,一时间不想放对方走。
但没想到宋觅完全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在说完之后,就一甩袖子,朝着外面走了。
何领班看着远去的宋觅,摘下自己的口罩,脸色很是阴冷。
狂吧,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这个黑锅就会扣在你的头上,你就会变成事件的发起人,而我则会使捉贼英雄,从此变成厂长,后半生衣食无忧,而且还有一定的权力。
到时候这些人,都不值一提。
他冷哼一声,朝着仓库后面的休息室走去,看着头顶上的钟表,计算着时间。
……
约莫十分钟过后。
两个士兵伸着懒腰,从自己的宿舍里面走出来,他们身穿白色的盔甲,腰间带着佩剑,在胸口上有一道圣火的图案。
作为值夜班的士兵,自然在中午就已经把觉睡好,为了晚上有精神不会走神。
宋觅蹲在草丛里,看见圣火的图案后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阴冷,但随即又消失开来,手里紧握的匕首一松。
他的身子如同密集的乌云里闪烁的雷电,只是一瞬间就从草丛里冲了出来,两只坚硬的手掌拍在两位正准备戴起头盔的士兵后脑上,两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他拖着两具晕厥的身体,神色冰冷,悄悄打开城寨的大门,将其虚掩,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勾辰闭上的眸子上颤抖一番,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身上绑着绳子,身后背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宋觅,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车闻的身子在勾辰身旁的羽箭上具现出来,从漫天的光点变成人形,他同样看着不知所为的宋觅。
不是说去放火吗?怎么还带了两个圣火教的士兵进来?
两人一下子有些想不通,唯有跟过来的秋眸子一动,看着宋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需要一些指教。”宋觅这一次的语气格外的冰冷,不像是以往那个活泼的开心果了。
车闻和勾辰都正色下来,真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秋却也开口说道:“我也去。”
……
月黑风高,寒风呼啸,吹落一片片承受不了的叶子,它们落地无声,不久之后就会消失在这片世界上。
宋觅身后背着的两个人被五花大绑,此时还在昏迷当中。
车闻点燃卷烟,勾辰扯出酒壶,表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宋觅摘下自己的帽子,毫不忌讳地坐在地上,不顾屁股传来的冰凉,开口说道:“在里面,有一百来未拖家带口的工人。在这场战争面前,他们是无辜的。”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这个事情他们早就决定好了。
“但我在投机取巧的情况下,撞见了他们正在罢工的情况。甚至借助了他们的力量来点燃船厂的火焰。”
车闻和勾辰略微皱眉,虽然这个策略不错,乃是借刀杀人之法,但那些工人始终是无辜的,也是没有战斗力的。在放火的几分钟内,就会被训练有素的圣火教骑士屠戮至尽。
“我原本只是想借助他们找到易燃物存在的地方,但没有想到撞见了一条大鱼。我无法脱身,只好借助他的办法来执行……”
“这不是问题,既然你已经潜入,而且大概率可以得到易燃物存在的地方,我们可以直接溜进去,然后自行点燃火焰。在此之前,我们只需要将那些工人们藏起来保护起来就好了。你可以直接说重点。”
勾辰看着眼神躲闪,说话扭扭捏捏的宋觅,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他的眸子里也带着些许冷冽。
看到勾老大如此表情,就算是强行装的冷酷的宋觅,也不得不打了一个冷战。
“在领班进行动员大会的时候,我听到了工人们的对话,想到了一些事情。那些被圣火教洗脑过的人,我们是否真的可以杀的毫不犹豫?在他们的身后,是他们无辜的家人。在战争开始之前,他们本应该可以活的无忧无虑才是。”
勾辰听到宋觅的话语,随之一笑,心道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情。
作为经常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他不会考虑这一方面的事情。并非是他无情无义,而是在这一方面,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那你是否还要思考,你死了之后,会有谁为你伤心?又有谁会因此而活不下去?我们不杀他们,一目国的士兵会,他们彼此会,圣火教的骑士会。
在这个世道的运行规则下,所有的生物都会被圣火教所毁灭,或者说所有的生物都会因为自然规则而毁灭。生物生来就该死的,有些人死的默然无声,有些人则死的轰轰烈烈。”
勾辰想也不想,直接将这段话甩了出来。
他其实能理解宋觅的心情,也能理解之前秋的感情。
这两人的身份和出身,就代表了他们对此很有感触,也很有代入感。
从小缺爱,缺人关照的宋觅,对于战士们的死亡而让家人们挂念,且陷入悲伤,在羡慕的同时感到暴殄天物。
出生在战场上,看着士兵们流血流泪,在后场嘶吼咆哮,看到自己的母亲因为过劳而重病的秋,对于战争便有天然的抵触。
所以他们需要的是淳淳引导,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和谩骂。
“可是烧了船厂,这些人就丧失了谋生的技能。在这冰天雪地,他们的下场就是饿死。”
宋觅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还是说出了比较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