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罗，我同意你先使用外交策略稳住铯雷斯，再用利益分化铯雷斯的盟军。你负责外交策略没有问题，你的外交才华无人能及，但是，在军事上，我们更愿意支持庞培推荐的凯撒。前提是庞培无法返回罗马。”庞培系的元老巴尔布斯说道。


    巴尔布斯来自加的斯，公元前72年借助庞培的势力获得了罗马公民权，移居罗马并成为了了罗马元老院里非常有实力的大人物。如果历史没有因此改变，他将在后来，成为罗马首位出身外省的执政官。并在罗马的内战中转而支持凯撒和屋大维！


    巴尔布斯的话得到了庞培系元老和凯撒系元老的掌声，情势急转直下，对西塞罗显然不利了！


    “我有个建议。”保民官奥利弗站起来说道：“我提议元老院动用特别行政权力，保留庞培的行政官的权力，同时，修改法律，启用两个临时的行政官，一个是凯撒，一个是西塞罗。凯撒负责召集罗马驻各地的军团，准备跟铯雷斯人交战，而西塞罗，则先行一步，跟铯雷斯人展开外交。等凯撒做好准备，就是铯雷斯灭国的时候。一旦我们结束跟铯雷斯的战事，凯撒和西塞罗的执政官权力则被元老院收回。”


    “这里面有个问题，如果西塞罗外交很快取得了成功，庞培回到了罗马，难道还是凯撒来做军事指挥官？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提议无法令人信服。因为庞培才是今年当选的执政官，所以，只要庞培获得了自由，罗马的最高军事指挥权力就只能是他一人，而不是凯撒。”巴尔布斯说道。


    巴尔布斯的提议获得了庞培系元老的热烈掌声。


    凯撒系元老西德尼冷笑：“巴尔布斯。我们都知道庞培推荐的是凯撒，铯雷斯人能灭了马其顿军团，能活捉庞培和他的两万将士。他们的领袖飞鹰陈剑并不是野蛮的铯雷斯人，他来自东方的文明古国。你真的以为庞培获得自由后。能再次带兵战胜那个该死的东方人？”


    “按照行政权力的顺序，有庞培在，凯撒就只能在庞培的帐下听令。”巴尔布斯说道。


    “我们不会同意让一个愚蠢的家伙带领我们勇敢的罗马士兵再次送死！”西德尼愤怒大喊。他的失态立即遭到了庞培系元老们的猛烈批评，西塞罗则乐意看见两边的人针锋相对！大祭司不得不再用权杖敲打地面，制止大家的激动。罗马人。性。烈，就算是贵为罗马元老，也经常因为政见不同而在元老院里大打出手。


    这次的会议不欢而散，鉴于大家情绪都非常激动。大有发生大规模斗殴事件，于是大祭司宣布，罗马元老大会将在数天后再次进行。


    数天后，罗马元老们再次坐下来开会，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外面广场突然马蹄声响，那声音来得好快，突然之间，一匹战马越过门卫，闯进了元老院。


    元老院里突然闯进来一个罗马骑兵斥候。他身着罗马士兵的披风，但是铠甲和头盔佩剑都不见了，他气喘吁吁。战马也喷着粗气，前蹄人立，发出嘶鸣。


    罗马元老院里，大家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闯入者。大祭司正要迁怒于门口的守卫，却见这个可恶的家伙在马背上拿出了军事通行令，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他太累了，快救人。”西塞罗喊道。


    有元老跳下席位。扶起这个罗马斥候，有人控制住战马。有人拿来了冷水。一阵手忙脚乱的混乱之后，这个斥候悠悠醒转。他的嘴唇发白，干燥开裂，一双眼珠茫然无神。


    “拿水来！”西塞罗喝道。


    有元老递过来冷水。罗马的水源系统很好，大街上，院子里，拧开水开关就有水。空中，有架设的高架水渠，把水送到千家万户去。当然，也还有古老的水井在用。


    这名斥候终于缓过气来：“铯雷斯人——铯雷斯人——”


    “铯雷斯人怎么了？”好几个元老领袖一起问道。罗马元老们人人变色，个个感觉到不妙！


    “铯雷斯人洗劫了布隆迪城市，全城已经成为了一个废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你说什么？”西塞罗巴尔布斯保民官奥利弗都大声吼起来，有性急的元老一把把斥候给拎了起来。罗马元老里面，九成人都有军功在身，带兵打仗就是他们天生的能力。


    “还有，还有我们的罗马水师，全军覆灭。”


    呯的一声，斥候被扔在了地上，罗马元老院里，所有的元老都非常震惊。罗马水师全军覆灭，这怎么可能？要知道野蛮的铯雷斯盛产的是海盗和山贼，可不是什么正规水军。铯雷斯人的步兵战个人能力很强，但是要说到方阵战，却是一塌糊涂得很。铯雷斯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了，不单是步兵能力突飞猛进，就连水师都强悍无比了，这怎么可能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塞罗最先冷静下来，他蹲下来，拍着这名可怜斥候兵的肩膀，“罗马士兵，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铯雷斯人训练出了如此强大的军师了？”


    “是夜袭，火攻！”罗马斥候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


    “夜袭，火攻？”西塞罗不明白。


    罗马元老们把这个斥候团团围住，大祭司被隔离在了外围。可怜的大祭司太老了，根本无法挤进内围去看一眼。他只能站在外边喘气。看他的样子，可能得了很严重的哮喘！


    “希腊人提供战船和水手，铯雷斯人和希腊人，西徐亚人，马其顿人，阿兰人，铯雷斯的独立民族盖塔人。他们组成了盟军，趁着天黑，渡过了亚得里亚海。在罗马水师的睡梦中，用装满火油的船把罗马水师围住。然后点燃了大火。另有两队步兵数万人登陆，洗劫了布隆迪。他们抢劫所有的财物，推倒所有的建筑，放火焚烧一切，布隆迪的竞技场被彻底推倒，竞技场的角斗士们都全部被杀死。”


    整个罗马元老院安静极了，只剩下一片呼吸声！


    这是罗马从汉尼拔以来遭遇到了最重大的失败：先是马其顿军团被灭，大家归咎于马其顿总督马洛斯的大意；同时是马其顿被铯雷斯人占领。罗马元老们认为铯雷斯人太侥幸了；接着是庞培两万将士被活捉为人质，罗马元老们这才知道铯雷斯人很狡猾，他们早就联合了西徐亚人阿兰人和马其顿人希腊人还有跟他们长期战争的盖塔人，面对如此之多的盟军，庞培带领两万多罗马将士，无异于兵力太过悬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庞培战败被罗马元老们认为并不是庞培不行，而是铯雷斯人事前做的准备工作太充分了。


    在这一连串的失败面前，罗马元老们都并不认为铯雷斯人是个真正的威胁。相反，他们认为不过是运气和小聪明站在了铯雷斯人的一边。


    只是这次，黑夜渡海偷袭布隆迪。火攻灭了整个罗马水师的事件，才真的令罗马元老们震动！这显示出了铯雷斯人的绝对领袖地位和那位东方飞鹰的真正军事才华。


    “他们真的是黑夜中渡过了亚得里亚海？”西塞罗喃喃问道。


    黑夜中，谁敢渡过亚得里亚海？他们不怕迷失方向吗？他们不怕撞上暗礁吗？他们是如何在黑茫茫的大海上辨明方向的？


    “我是卡普拉的骑兵斥候，我只是转达他林敦斥候的描述。”


    “他林敦斥候确定是黑夜？”


    “是的。他们三人九骑进行换乘，一天一夜跑了五百多里路来传达消息。我们接到消息后，也派出了三人九骑，我的另外两个同伴在刚进入罗马城就累瘫了，我不得不坚持到最后。”


    “你们跑了多久？”


    “我们也是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跑五百多里路。一个斥候带两匹换乘的马匹，是为一人三骑。多出来的两匹马。是用来换乘的，或者跟路途上村镇里的贵族们换更具力气的马。路途上，以马换马，确保奔跑的马匹始终处于精力旺盛状态。


    两天两夜，马不停蹄，奔跑了一千多里，就算沿途每次都运气很好，能以累马跟当地贵族换新马，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罗马人在危急来临的时候，总能激起无穷的斗志和潜力！


    整个罗马元老院里的元老们对这批斥候萧然起敬！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斯帕克。”


    “斯帕克，你愿意做我的随身侍卫吗？我是西塞罗。”西塞罗说道。


    “愿意！”斯帕克又惊又喜。西塞罗的大名，可不仅仅在罗马有名，他的名气在地中海诸国传扬，不是因为他的军事才华，而是因为的他的博学。


    “好，你起来，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向我们说一遍。”西塞罗扶起斯帕克。


    等斯帕克听从西塞罗的安排，去到罗马元老院外面等候西塞罗散会的时候，罗马元老们第一次感觉到来了来自铯雷斯的威胁。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放下不同的政见，共同对抗铯雷斯人。在东方人的领导下，铯雷斯人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铯雷斯了。”西塞罗说道。


    “我同意西塞罗的观点，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用希腊人质交换回我们的两万罗马将士。五千希腊贵族的家人和两万罗马老兵相比，谁轻谁重，大家心里掂量一下。”庞培系的元老巴尔布斯说道。


    “我们也同意交换人质，我们现在要攻击铯雷斯，就得先建立水师。如果希腊人一心一意的投靠了铯雷斯人，我们首先面对的不是铯雷斯人的奸诈，而是要先对付希腊水师。在水师方面，庞培是最有经验的，罗马水师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凯撒系的元老斯考特很冷静的说道。


    “我负责跟铯雷斯外交，在换回庞培后，我支持庞培带兵攻打铯雷斯。”西塞罗说道，“我负责外交，庞培负责军事。”


    “如此甚好！”庞培系的元老们立即同意。


    大祭司用权杖敲打地面，有气无力的说道：“奥利弗，你的意见呢？”


    奥利弗是保民官，具有一票否决权！


    奥利弗高举双手，说道：“我同意！”


    西塞罗一系的人和庞培一系的人都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奥利弗同意，凯撒系的人就反对也是无用了！


    大祭司颤巍巍的站起来，好像他随时会倒下去：“现在投票表决议案，西塞罗负责跟铯雷斯的外交，换回庞培后，庞培依旧行使他执政官的权力——征服铯雷斯的最高军事统帅。同意的举手。”


    庞培系齐刷刷举起了手。


    西塞罗系的元老们一个都没有动，西塞罗不举手，谁也不会举手。


    西塞罗笑了一下，慢慢举起手。于是，在他的前后左右，元老们纷纷举起手。对面，保民官奥利弗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慢慢举起右手。随后是凯撒系里最坚决的改革元老斯考特举起了手，于是，凯撒系的人中，有一大半都举起了手，剩下没有举手的，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骄傲和蔑视，对于议案的结果，他们举不举手都没有任何影响力了。


    凯撒在征服高卢，威望一天比一天高，当然这威望都来自人民，而非罗马的贵族阶层。因为凯撒要动贵族的奶酪，他这一系的元老跟贵族大多数元老们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不管是庞培系还是西塞罗系，没有一个元老愿意凯撒再次因为铯雷斯的战事而更加的提高自己的声威，这对他们是非常不利的！


    而凯撒系的元老，其实也并不愿意凯撒被调回罗马，凯撒在高卢的战事还没有完结，很多地方还没有被征服，事情要是半途而废，对于凯撒其实并没有好处。而且，凯撒如果被元老院召回，他在很多方面的兵权都会受到限制。只有在高卢，凯撒才能做自由自在的做‘罗马王’并发展巩固自己的实力。


    其实，就算罗马元老院下令召回凯撒，凯撒也不一定会回来。


    大祭司哑声说道：“大会一致通过决案，西塞罗为最高外交官，庞培为最高军事统帅，罗马元老院临时任命西塞罗为代行政官，随庞培一起征服铯雷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