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宇王殿之上,逆神旸神思微暗,眼睑低垂,闭目不言。
空阔的王殿显得幽寂无言,四周一切皆是落针可闻的景象。
时间流淌了刹那,闭目的逆神旸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底一道精光透出,王冠之后的光辉灿灿生辉,将他衬托的有些伟岸。
“旸司,皇旸血衣还没有回来吗?”
寂静的大殿上,只有逆神旸的声音回响,显得异常清晰明了。
“启禀旸神,还没有。”
皇旸耿日弯腰垂首,摇了摇头,回答道。
“依照血衣的性子,他这时候早该回来了啊!”
上首的逆神旸神色不动,语气里却夹杂着关怀,神光灿灿,映照着他的面容。
皇旸耿日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才道:“想来,他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耽搁吗?”逆神旸呢喃了一句,突然转首对着皇旸耿日道:“炀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属下不敢。”
听到逆神旸的疑问,皇旸耿日目光有些躲闪,不过仅是一刹,他就恢复了正常,连忙摆手答道。
逆神旸身为狩宇天脉的创始人,在精灵一族的地位向来便高,在狩宇天脉之中这一点体现的尤其明显。
虽然知道旸神不会将他如何,可皇旸耿日还是免不得有些惊悸。
更何况......
若说皇旸血衣的事情,他真不知情,那倒也算是真的,可对于皇旸血衣的去向,他大致还是了解的。
身为狩宇旸司,在逆神旸沉睡之时,更是一度成为狩宇之皇的皇旸耿日,对于精灵一族的关心,以及了解,已经深入骨髓之中了。
如今,他虽然已经不在为皇,可是对于狩宇的记挂,却也没有点滴减少,比之往昔反而更多了几分的细致。
皇旸血衣的性格他了解,杀伐决断,性格决然,是精灵一族之内少有的主战一派,对于人魔两族,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没有点滴转圜的余地!
这一次旸神发动血暗大计,以血暗结晶笼罩苦境,欲要绝杀人族,他更是身先士卒,带领精灵士卒,灭杀人族。
当初旸神有令,只许在血暗结界之内围猎人族,不许外出。这也算是对于精灵一族一种变相的保护。
可是依照皇旸血衣的性格,他铁定是已经离开了血暗结晶,不然也不会如此之久还没有归来。
“是吗?”
逆神旸自王座之上站起,深深的看了一眼皇旸耿日,没有深究,双手背后,来回踱步转了几圈。
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旸司!”
“属下在!”
皇旸耿日双手报礼,弯腰道。
“不知为何,我今日有些心惊肉跳,预感不妙。”
“皇旸血衣未归,你前去查看一番吧!”
....................
幽夜树林之内,冷风呼啸,夜色戚戚,甲夫人将女儿交付给同村的妇人之后,欠着身踱步走到孤城面前。
映目看去,孤城盘膝而坐,一柄长剑放在双膝之上,双手捏印,身周缠绕着黑白二色玄光,散着迷人璀璨的光芒。
走到身前,甲夫人一时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时间已经磨蹭了许久,再不离开,她猜测追兵就要追来了。
抬眼看着还在瞑目的孤城,她有些焦急。
追兵快来了,恩公还在休息,到底该不该叫醒他啊!
可是,恩公刚才救治伤员损耗重大,若是贸然叫醒,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啊?
正当甲夫人踌躇难定之时,却感身旁一阵清风吹过,正疑惑间,就听到一声疑问传来。
“女人,你有什么事情吗?”
转身看去,却见恩公的头上,似有一团银光飞舞,只有一只雪白的大尾巴,渲染着身体。
让它看上去异常漂亮。
“小恩公!”
欠了欠身,甲夫人柔柔的说道,对它的称呼倒没有反感。刚才救治伤员的时候,心悦没少出力,而这一切,甲夫人他们都看在眼里。
心里都暗暗感激。
只是无力报答。
“嗯,有什么事吗?”
本来心悦还有些烦躁,听到她的称呼以后,瞬间就变得开心起来,双眼眨了眨,嘴角的长毛翘起,颇有些傲娇的问道。
说着,银白色的小脑袋还向上抬了抬,尽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可这幅画面,看在甲夫人眼里,却显得异常可爱。
“乡亲们合计,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哪些魔鬼恐怕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差错。”
“为防出现意外,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所以,我特地过来想要看一看恩公的意思,可是......”
说着,甲夫人呐呐,有些说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压迫而来的气势使她无法言喻。
“狩宇神荒,辟灿烂无止之世。天旸圣耀,照永恒不灭之光。”
圣芒耀势,如同浩日降临,孤高傲然,普照大地,灼罩人间,诗号冉冉,随之而来的是手持长杖,身姿幺幺之人。
狩宇旸司——皇旸耿日!
浩日降世,荡魔氛,扫沉疴,恢宏的气势压迫而来,皇旸耿日双目血红。
“就是你们吗?”
血色内源勃发,好似随时都可能爆发极致的怒火,燃烧灼夜着遍野的天地。
自从离开狩宇大殿,他便沿着精灵一族血脉的痕迹一路找寻,终于在这里停止了下来。
可是,眼前目睹的一切,所显示的结果,却让他有些怒急。遍野荒地,满目凄凉的景色,浸染大地的,是精灵之血,是他视之如生命的精灵一族的血液。
“是你们杀了他?”
又是一句疑问,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极致勃发的气势,气势濒临达至巅峰。他已经不想思考了,他只想杀光眼前的人,为他的族民报仇雪恨。
“死来!”
暴怒一喝,炸响虚空,血焰燃烧天迹。
甲夫人脸色瞬间煞白,挣脱束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女儿的方向奔驰而去。
“楠楠!”
还是躲不过吗?
内心呢喃,眼泪自眼角划落出来,一日之内,这最后的结果,不知该喜还是该怒,一家结局,到达最后。
终极还是死于同年,藏于同地。
这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思绪在咆哮,和女儿死在一起,到了地狱她还是可以保护她的女儿。
热泪滴落,还未到地上,就被虚空的浩日蒸发,满目望去,皆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