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微微沉吟,看向人觉,开口道:“倒是师弟疏忽了,看来此事还需另行布置啊!”
四周璀璨的圣光闪耀轮转,如同一层层祥云一般,一会化作龙形,震天咆哮,一会转为凤凰,长鸣不止。
人觉将双手背负身后,双眼微眯,暗暗沉思,这些时日以来,他本人其实也一直在思量这件事。
前次因为仙穹的事情,他前去纵横峰,围杀夔禺疆,本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就暴露了身份,可最后却因为棋邪而功亏一篑。
自那以后,夔禺疆回到冥界,再没有动作,可是人觉却不会报有侥幸心理,欲行大事者,点滴错漏都出不得,何况这般。
所以身份之事,还是需要尽早处理,不然迟早是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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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思索,面上却是不变。
“不知师兄可有良策?”
思索良久,孤城抬头看向了人觉,当年的仙门之中,玄尊固然有诸多不是,可孕育良材的手段,却不得不令人敬佩。
天地人法仙五子且先不谈,之后的迹君云徽子不说,单是旁门之类的御清绝等人,也是不类凡俗,冠绝一方之人。
或许是耳濡目染,又或者是无形的影响,仙门之中走出的人,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可玄尊谋划的本质。
整天不是算计来就是算计去,恁的让人心烦,天地人法仙,五人之中,除了当初的仙穹之外,其余四人,可都是此道高手。
其中尤其以人觉与地冥两人,将谋划一道,可谓是点到了极致,达到无形化神之境。
仙穹当年是对此不屑一顾的,在他看来,真男人自然是万般挫折,诸多劫难,我自一剑斩之。
那里还需要谋划算计,有失偏颇,大丈夫不为也。
那时候的仙穹,那可是气势高昂,雄赳赳气昂昂,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可是,现实最终还是教他做了人,遭遇算计,被玄尊手刃之后,仙穹终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或许是这一番悔改太过彻底了一些。
自从那以后,仙穹那是满脑子的机关算计和曾经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模样,若非熟识之人,恐怕很难想到,两人会是同一个人。
思索着,孤城却有些气恼。
仙穹的谋划之道是提升了,可于他而言,却完全没有丝毫作用,他继承的,是他于仙门之前的记忆。
也就是他没脑子的那段记忆,这般,也就造成了,孤城现如今的状态,其实和往昔的仙穹,简直一模一样。
妄图以手中剑,教天下人做人,好在他比仙穹强一些的在于,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仙穹那么猖狂。
若不然.....
看着孤城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人觉闭眼,心道,果然如此。
“良策,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师弟你愿不愿意配合师兄了。”
长袖挥舞,人觉自云中构建出一片秀丽楼阁,漫步过去,缓缓坐下,淡淡说道。
“不知是何计策!”
思量许久,孤城抬头看向人觉,也随之落座。
“自此以后,我准备潜心研究人觉之道,研学属于我自己的通天大道之路。”
“在此之前,我准备将昔日的一些谋划一次性抛出,不管是圣剑,或者魔刀,甚至是夸幻之父。”
眼睑低垂,人觉盯着桌上满溢的茶水,悠悠出神。
如今血暗之灾迫在眉睫,不管是儒门,道门,佛门,都是自顾无暇,忙着拯救乱世。
夸幻之父蜕变而出,化为禅剑一如,虽然心系昔年往事,可更重要的,却还是顾忌血暗之下的黎庶百姓。
而在这一片本就浑浊的汪洋里,再投入圣剑魔刀,让本就混乱的江湖,再起动乱。
这固然,会让他们有着一时的手忙脚乱,可最终却都会屈服于血暗之下,让罪恶潜沉。
“一次性抛出,师兄的意思是?”
孤城满脸震撼的看向人觉,他虽然不善谋划,可并不代表他不懂谋略,只是不屑为之而已。
人觉虽然话未说尽,可孤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也正是因为明白,才会震撼。
“没错!”
“我欲另起炉灶,将圣剑,魔刀,甚至是夸幻等事,一次性抛出,将这本已混乱的江湖,再搅乱几分。”
“搅乱江湖?”
孤城皱眉沉思。
“师兄的意思是......想一次性将过往不堪,尽数抛弃,留一身干净利落之身,专心人觉道吗?”
“如今江湖乱起,过往之事,想必各方都不会细查,也无暇细查,拖的久了,这些事自然随着时间,消弭于乱世之中,如同暗礁一般,潜底暗沉。”
“可另起炉灶的人选?”
孤城眼底透过一道精光,他也觉得在如今这般乱世之中,将湖水搅浑,消弭过往,是一个不错的计策。
只是这其中,却有一最为关键之点,若是处理不好,那不仅不会将水搅浑,甚至还有可能惹火烧身。
另起炉灶的人选,实为重中之重。
一般人,即使被推选而出,可没有绝颠的武力与智慧,也担不起圣剑魔刀这两座大山。
即使,如今正值乱世,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途自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想要找一个有此担当之人,时间紧促,一时间又能去那里去找呢?
“你不用担心,此事我早有计较。”
人觉一身轻笑,似是早已经料到孤城会有此一问,淡然自若的答道。
“早有准备,不知是何人?”
见人觉这般自信,孤城还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能给孤高凌然的人觉带来这般自信。
想必,此人非同一般。
“棋邪,纵横子!”
人觉开口,说出的名号却是震慑人心。字号落下,仿若天地变换,入了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黑子先行,纵横捭阖,白子置后,置疑答豁。
“棋邪,纵横子?”
孤城震惊,前几日,江湖里最震撼之事,莫过于,昔年震惊人间的逆三教掌座,神机;奕界第一神手,棋邪,在纵横峰上,为人所杀。
那日,纵横峰塌,有人见幽界夔禺疆仓皇而走,观遍纵横峰故址,有人见棋邪珍爱的棋子,随意洒落山下。
红枫叶,也随着清风,四处飘散。
这件事一出,当即震惊江湖,久久不息,直到这些天,才算是归于沉寂。
当初听闻此事,孤城也曾一度遗憾不已,只恨剑道成时晚,剑成人已亡。
奈何,奈何!
可如今,却从人觉口中,再闻故人名号,他又如何不震惊?如何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