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斗大会因为绿萝的一句“爹”就黄了。


    家里人的那股子着急刚转化成怒火还没多久，就又被粉雕玉琢的绿萝变成了欢喜。


    老头子在得知这个婴儿是绿萝后，那张黑脸瞬间就阴转晴了，虽然口中还是嫌弃的不行，可当萧一一把绿萝塞他怀里后整个人又开始眉开眼笑。


    ……


    拒绝了众人起哄要给高起过生日的提议，又把家人朋友挨个哄好了，高起就悄咪咪回屋了。


    因为他的小姑妈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呢。


    在高起摸着头回屋后没一会儿，小姑妈就做贼似的端来了一锅炖的糊烂的猪蹄。


    高起有些意外。不是说基地这都找不出一根猪蹄了吗，这锅又是哪来的，这看着还挺新鲜的还。


    怎么着？又有一头猪吓死啦？


    看着自己侄子疑惑地样子，小姑有点不好意思。


    悄悄拉了拉侄子，这才悄咪咪的对着高起耳语道。


    “我之前偷偷藏了一个拿盐腌了。早就给你过生准备了，谁都没敢给说。”


    高起看着小姑妈不好意思中带着一点小骄傲，不由得有些想笑，可随即又感觉鼻子酸酸的。


    自己出生时小姑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据早已经去世许久的大姑说，那时候自己的衣服裤子尿布啥的都是小姑给洗的。没满月的自己闹夜，亲妈嫌弃的不行，也是小姑整宿整宿的带着。


    这些年许多事情似乎心安理得的不记得了。


    可高起每当想吃什么好吃的，下意识的都会跑去小姑那里，而小姑也总会端出一些只有高起爱吃的东西。


    炸了猪油剩下的油渣，拿红糖作馅烙的邦邦硬的饼，炒的常人都觉得发苦的瓜子，拿盐腌到咸的打舌头的黄瓜……


    至于高起的生日，当初抱在怀里长大的小心肝怎么会不记得。


    高起没有把一锅猪蹄分给谁，就一个人护着那锅猪蹄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小姑也是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在屋子里这儿抚一下那儿擦一擦。


    他吃的满脸油渍恶行恶相，小姑却看的心情愉悦身心舒畅。


    这么些年，一直都这样。


    ……


    吃完过生的猪蹄，小姑又唠唠叨叨了一番就端着锅又悄咪咪走了。


    高起则是点了一根烟就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他需要把自己今天的变化好好梳理一下。关于石头，关于绿萝，关于自己所谓的进化。


    以及，待会儿怎么跟自己媳妇儿解释。


    萧一一在看到绿萝后就把高起抛在了脑后。兴奋地她拉着高瑶他们几个就跑去了仓库，愣是要摸黑去给绿萝挑几件衣服出来。


    想了想绿萝穿着婴儿的衣服搁那儿叫哥哥叫姐姐，高起就不由得一阵恶寒。


    嗯，待会儿得给绿萝嘱咐几句。得让她一直咿咿呀呀才行！


    写着写着，高起就联想到了什么。


    那颗浑圆的大珍珠！


    这一回大珍珠入手那一刻，高起立马就有与之前不一样得感受。


    如果说以前只是感觉这玩意儿比较重，摸上去比较滴溜圆以外，那这一回再摸上去立刻就被其中那磅礴无匹的生命力所震撼到了。


    太庞大了！


    高起甚至感觉自己要是此时把这个玩意儿给吸了，绝对不是喜闻乐见的进化，而是只有被活活撑死这一条死路。


    大珍珠与戒指的材质似乎是一样的，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是这玩意儿也是石头弄出来的。


    高起掏出石头仔细地摩挲了片刻，看着还是一颗普通石头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戒指是送给他们的礼物，也是可以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那这颗跟柚子差不多大的一颗珍珠，岂不是比那一个圈的戒指更是让人难以想象！


    高起把大珍珠放在桌子上固定好，然后出门又看了看把门反锁，这才继续回到大珍珠跟前。


    看着大珍珠，高起仿佛又看到了805厂那厂房里的红色世界，还有那个一脸慈祥看着自己的女人。


    伸出一根手指头。高起随即心头一动，一小撮血色毛发就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


    在毛发冒出来那一刻，大珍珠身上散发的那种磅礴生命力仿佛一下子就朝着高起扑面而来，甚至高起仿佛看到了大珍珠都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血色毛发一点点的靠近大珍珠。


    那种扑面而来的生命力此时就像一股子狂风那样对着高起猛吹，而高起指尖的毛发越靠近珍珠那股子被吹到快要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最终，血色毛发在距离大珍珠还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


    高起整个人现在有种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坐长途大巴晕车的感觉。头晕眼花不说，胃里还翻江倒海的想要一吐为快。


    毛发又如同雪花那样消融在高起的指尖，而高起也终于忍不住了夺门而出。


    可奇怪的是他到了外面被风一吹，那种晕车的难受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浑身像是燃起了一堆火！


    火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它没有伤害到高起一丝一毫，只是让他觉得此时想要挥拳打点什么东西。


    那种不发泄一下就会被活活憋死的感觉让高起很是难受。他想大叫出来，却又怕惊到别人。想要打点什么，却发现四周更是无处下手。


    刚刚可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夺门而出啊！这房间的门都被他一把扯的变形了断裂了！


    受不了了！


    高起直接翻身从外面的栏杆跳到了一楼。从二楼落地的他直接把军营结实的地面砸了一个坑，可此时高起根本就管不了，他必须要打砸点什么东西把身上的火散去。


    一阵风似的冲到了操场。高起抓起一根鸡蛋粗细的螺纹钢几下扭成麻花，然后拿着螺纹钢麻花就对着一堆沙子开始乱砸一气。


    沙子虽然被他砸的四散飞溅，可也只是发出一声声不惊人的闷响。怪不得都说沙包沙包呢，这的确是用来发泄的好东西。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发泄完了邪火的高起躺在沙堆上，任凭天上还在下着的雨冲刷着自己。


    此时的他大脑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沙堆旁边有个人早早地就过来了，他也早早地就知道是谁。


    高晨看着躺在沙堆上的高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疯够了，可以说说咋回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