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大学生的生活真不错呀,租得起这样的套间。”炮哥东瞧瞧西看看,嘴里嘀咕着。
不过说的也不错,404套间里面并没有被断电,一打开灯能看见这套间还不小,两个房间一个客厅,这样的套间外面租起来一个月至少也得三四千,就算是学生公寓,两千块是跑不了的。
屋里没有多少东西了,只有一张旧的木桌和一张沙发被放在角落,也没用布盖上,估计也没人要了。
地板没有什么垃圾,只有堆积起来的粉尘,墙壁上一些墙纸很有女生的味道,小花小树之类的,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倒是感觉有些冷,我也只是觉得夜深了的缘故,气温下降了而已。
“那兰溪原来是睡这张床吧?”我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角落的那张床,说道。
我看见炮哥点头,由衷的感到可惜,说道:“那姑娘挺可怜的,怎么会跟上个老头子,最后一尸两命,死后还闹出这事,还不知道能不能安息了。”
“还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怪不得人。”炮哥在一旁接话。
“这怎么说?”
“那叫兰溪的会平白和一个老头子睡觉?是为了保研,听说还是兰溪自己去找那老头子教授的,那老头子一开始还拒绝了,后来那兰溪自个脱了衣服往老头子怀里钻,那老头一不小心没把持住,不就出了这事了。”炮哥解释道,“所以说,说到底还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那兰溪的父母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匆匆把女儿的行李带回去,都觉得羞得很,连起诉那教授都没脸了,弄完就赶回老家去了。”
接下来我没再问什么,炮哥估计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到外面去沙发那边,一屁股坐上去,玩起了手机,我看了看时间也才十一点。
我看了看房间里,突然对悬挂在房间天花板上的红线很好奇,之前应该是来挂灯之类的东西,此时灯被卸掉了,只剩下一条红色的绳子悬挂在半空,显得有些突兀。
正当我目光移开红绳,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呼吸有些难受起来,感觉全力吸气,可是还是吸不到多少,而且感觉愈来愈额有些严重,甚至慢慢的有些窒息的感觉。
“不好……”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时猛地发现原本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红绳掉了下来,接着慢慢的环绕上了我的身体,从脚踝一直向上绕,一直绕到我的脖子根。
我想跑,可是双脚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一样,我身体刚一前倾,顿时失去重心一头栽到了地上,本来就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这一摔,立刻整个脑子充血,感觉四处都眩晕起来,隐隐约约感觉有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接着一双白色的布鞋出现在了我逐渐闭上的眼帘中。
“小金锁?金锁?林锁?……”模模糊糊,耳朵又响起几声呼唤。
视线清晰起来,炮哥正站在我旁边,手掌在我的眼前挥了挥。
我意识到我走神了……依旧是在兰溪死之前睡的房间里,我按捺住自己的心悸,发现刚刚的悬挂着的红绳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挂在这里的红绳呢?”我转头问炮哥,炮哥似乎被我的表情吓到些许。
炮哥也有些害怕的模样,说道:“什么红绳,你别吓我呀锁哥,刚刚我在外面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应,一进来这房间就看见你一脸目瞪口呆,接着就问我红绳什么的,哪有什么红绳,你真别吓我呀……”
“真没有?”我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但随后炮哥坚定的点了点头,确定本来就没有什么红绳。
看着炮哥一脸惊魂的样子,我没敢再刺激他,只好让自己放松下来说:“可能是我看错了,在这种环境很容易胡思乱想的,很不好意思吓到炮哥了。”
那炮哥听我这样说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嗲怪的瞥了我一眼,留下句:“别自己吓自己,鬼是一般人能见的?咱们也没干啥坏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懂吗?”
我只好像是受到教训一样的,乖巧的点点头,炮哥说的好像刚刚害怕的不是他一样。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我和炮哥坐在客厅都嘀咕着今晚算是白来了,坐了一会突然觉得,炮哥突然说觉得瘆的慌,想撒泡尿。
走进洗手间关起门释放液体去了。
“铃铃铃……”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来人,是周平那小子。
“喂,锁哥?”周平那小子的声音。
“恩是我,你快过来了吧,我在这里可困得慌。”我说道,听得见周平那边有些杂声,想来是开车的声音。
周平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我可不信,有我们警队一枝花的炮哥在,你绝对不会困的……“
“去你的,你还有多久到,我这边风平浪静没啥事,你过来了我就要回去睡觉了。”我眼皮子真感觉有些困了。
“四十分钟把,我带了点酒,待会在那鬼屋里喝酒,那酸爽,刺激。”周平这时竟然打趣起来,看来那边他把他老丈人伺候的不错,他老婆应该夸奖他了,要不然心情没那么好。
“好好,快过来吧,我挂了。”我应付了声,挂上电话,想和炮哥说待会周平会带酒过来,才猛地发现炮哥进厕所一点动静都没有。
“炮哥你泡尿可够源远流长的。“我冲洗手间里吆喝一声,但是硬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炮哥?“我又大了点声,叫道。
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干……“我连忙走向洗手间,正想敲一下门,看着炮哥是不是睡着了,可是手还没有触到门,突然感觉脚底一凉,低头一看,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簌簌的全部窜了起来,妈的,是血!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可是这时洗手间里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很缓也很闷。
“炮哥你在不在里面。“我已经有些慌了神,抡起拳头砰砰地敲起了门,脚避开流出来的血,但是看见血不断从里面流出来,我的胃顿时掐的难受,吃的东西都在往喉咙上涌。
我也考虑不了了,跑开一把抱起那旧桌子,对着洗手间的门就砸了过去,顿时洗手间的铝门塌了一个凹窟,再一下,门就有些松动了,我撒开桌子,抬起脚就是往锁上踩,本来铝制的门就不算太结实,被我这一踩,直接歪了半边,折出一条缝隙。
此时透过那条缝隙,一双泛绿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里面一片漆黑,我不知道是炮哥还是其他人,但是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我刚退后两步,洗手间的门咯吱一声开了,而走出来的就是炮哥,佝偻着身子,眼睛像绿宝石一般,手里搂着一团黑物。
我腿有些发软,往后退,一直抵住墙壁才让自己不倒下。
“炮哥……你怎么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还敢开口,但是此时的炮哥明显听不到我说的话,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低头用手抚摸自己怀里的那团黑物。
“炮……“我正想说什么,可是猛地看见炮哥搂着的那团黑物露出了脚指模样的部位,顿时想到什么,自己控制不了,感觉到脑子发蒙,肚子里的东西拼了命的往外涌,吐得喉咙一直发酸。
“那是婴儿的尸体……”
那团黑物竟然是婴儿的尸体,可能是泡在马桶的水箱里太久了,一开始发肿,后来发臭,再后来直接开始腐烂,变成这幅模样……
我再也按捺不住,我要逃,在这里我迟早要死,我要逃……
我冲向套间的房门,手握在门把上,才发现,门关上了,锁上了……
“钥匙钥匙……钥匙在炮哥的身上……”
我蜷缩在角落,看着正一脸慈爱看着那婴儿尸体的炮哥,双手双脚渐渐开始冰冷起来。
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炮哥的身影,佝偻的身体,身上原本的衬衫已经残破得看不出是衬衫的模样,下面只穿着一条内裤,裤子褪到脚踝,也没有把裤子脱掉,而是就牵绊着裤子。
“鬼附身……”我脑海里想起自己的书里面经常写的东西,可是这真的是有的么?我突然发现这事情的荒唐。
“他不是炮哥,是那个兰溪……”我都被我自己荒唐的想法吓到,可是现在真的是如此。
就在这时,兰溪猛地抬起头,绿油油的眼神突然黯淡无光,我竟然看见了兰溪在哭,面部表情僵硬无比,可是挡不住的是那红起来,甚至是快要渗出血的眼睛,还有那层水雾,真的是在哭?
这时兰溪缓缓的朝房间里走去,那个她曾经睡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