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生回去之后,当慕殊问起许乾,白苍生不肯正面回答,只是含糊的编了几句,便吩咐慕殊前去做离开的准备。
三日后,苗寨外的小河渡口旁,忧璇与保林夫妻啼哭着道别。
在保林夫妻想来,女儿已经长大了,确实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不能一辈子都窝在苗寨中。
保林夫妻便是一辈子都呆在苗疆之地,从来没去过外界,年轻时对于外界也有着极大的向往,但青春已经不再,那颗活跃的心早已淡然,故此也将这份向往寄托在优璇身上。
离别总是伴随着许些泪水,但在白苍生的催促下,忧璇还是举步维艰的踏上了小船。
三日前,慕殊与白苍生提起要带忧璇一起走的事情,白苍生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反而是让慕殊自己做主。
忧璇与慕殊这段时间的交往,白苍生也是略有所闻,既不表达反对,也不表达支持。
当船家解开绑船的绳索,轻轻摆动划桨时,小船开始前行。
细看小船,白苍生穿着蓝袍站在船头,袖袍和下摆迎风飘动,过肩的长发也是不断飞扬,配上那沧桑的面容,倒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而慕殊则是黑色五行袍加身,腰间系白腰带,天阳伞用一根小绳挂在背上,一个人静静的闭目调息。
在慕殊身旁,忧璇一袭粉色连衣裙裹住娇躯,刚刚的离别,令忧璇陷入短暂的沉默。
白苍生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西藏。
时夜!
“先生,你要去西藏,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如我们就在下一个渡口分道吧。”到了夜晚,小船上也点燃了一盏煤灯,略微给了黑暗中的方向一点光明,慕殊坐在船内与忧璇吃着冰冷的烧饼,对依旧站在船头的白苍生道武神风暴。
白苍生要去西藏,慕殊也要去西藏寻找移魂者,但慕殊并不想与白苍生一道前进,而是想带着忧璇两人前去即可。
站在船头,白苍生双手负于身后,闭着眼睛,凝神静气听着水的流动声,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打着你的主意?如果你离开我,那么我保证,不出半月,你就会被他人掳去。”
“先生,你这话有些夸大了吧!我就算再不济,也还有点本事,不至于落到那种地步的。”扫了一眼白苍生孤单的身影,慕殊听到白苍生将自己说得毫无能力般,立马觉得有些不舒服,反驳白苍生一句。
粉嫩香舌轻添红唇上残留的烧饼芝麻,忧璇见气氛有点沉闷,轻拍慕殊的手背,柔声道:“还是别和先生争论了,我们听先生的吧,先生都是为你好。”
忧璇出来打圆场,慕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安静的吃着食物。
“你自问你的能力比之祝林同如何?”白苍生背对两人,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望向前方的河面,续道:“祝林同虽然可称道门中一流高人,但充其量不过是一流里垫底的货色而已,这世上比他强之人,绝不在少数。”
慕殊私下对比一番,若是与祝林同相比,恐怕两个自己都不是祝林同的对手,但慕殊无法想象,祝林同那等人物,竟然仅仅只是一流里的垫底。
那么一流里的翘楚岂不是强过自己数倍有余?况且白苍生还曾提到过的超一流高人,那岂不是能秒杀自己?
想到这里,慕殊开始打退堂鼓,仔细想想,还是决定跟在白苍生身边为好,最起码安全能得到保障,不至于随时横尸街头。
忧璇拿起一张烧饼,起身走近白苍生,谨慎的扯了扯白苍生的袖袍,将烧饼递上去,而后又回到慕殊身旁坐下,乖巧的不再言语。
“小子,实不相瞒,即便你和我在一起,若是那几人找上门来,就算是我,可能也保不住你。”咬了一点烧饼,白苍生矜持的咀嚼两下,吞入腹中。
“那几人?”慕殊听到这个词,还真是有点惊讶,难道这世上白苍生对付不了的,还不止一两个?
“是啊!那几人……如梅山老祖,晋溪老鬼,灵瀛境,江牧允,猿台…他们都是当世超一流高手,而且都暗地里打着你的主意,甚至连支肖小子都可能对你产生兴趣。”提到这几个名字时,白苍生黯然的摇头苦叹,显然这几人都不是祝林同所能攀比的角色。
“好了!别说了,我跟你走。”白苍生口中的人名,慕殊只知道其中三人,为首的自然是梅山教老祖,其次是猿齐的曾祖猿台,最后便是茅山老祖江牧允。
慕殊自问,这些人物,自己估计连仰望他们的资格都不具备,而这些人,还偏偏对自己有兴趣。
“小子,秦良教了你不少东西,可惜你学的东西太多而且太杂,导致你没有一样是真真正正精通的,这段时间,我就开始教你怎么学精。”
常言道:给人鱼不如教人渔。与其让白苍生庇护着慕殊,不如将慕殊调教成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若是成功,那么即使白苍生不在慕殊身边,慕殊最起码也有自保的能力。
黄金万两,也抵不上一技防身!(ps:这话忘了是从哪儿看来的。)
听到白苍生肯教导自己,慕殊自然很是乐意,当下更加不再多言,下定决心先跟着白苍生走。
……
二十余日后,慕殊三人抵达甘肃省境内的一个小镇,夜色已经慢慢降临,三人也急着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嫁嫡。
各自前往房中洗浴一番,换上一身宽大舒适的大衣来到客栈大厅内,点了一些菜慢慢的品尝。
因为战乱的缘故,百姓们一贫如洗,很少有人会来客栈吃饭,因此客栈内的生意倒显得很是冷清,偌大的大堂中,只有两张桌子有人。
其中一张自然便是慕殊一桌,在隔着数米外,五名乡村汉子敞开衣襟,露出枯瘦的胸膛,喝着低劣的白酒,桌上摆着几盘青菜。
两桌本不会有任何的交际,但那一桌的一番话,却引起慕殊的注意。
也不知那五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话题从最开始的田作物,聊到国家大事,而后又聊到女人,最后又将话题扯到了梅山。
慕殊只听见其中一名将脚踩在凳子上的汉子对着其余四人炫耀般:“你们知道不知道,梅山的掌教前段时间翘了,听说又换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当掌教。”
在中华民国,梅山的掌教虽然无能,但其门派却算得上是名门,所以只要梅山有点大事发生,外界往往也能收到一点消息。
汉子自以为自己是最早得到这个消息的,还想着故意炫耀一番自己的消息灵通,却不想另外一名粗狂的汉子嗤笑一声,不屑道:“你这消息已经不新鲜了。”
其他三人听到此话,立马以为这名汉子有更加新鲜的消息,为了一饱耳福,急忙忙的将汉子面前的空酒杯倒满酒,掐媚的笑着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更新鲜?”
慕殊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筷子,竖起耳朵,专注的想听那位汉子接下来的话。
在同桌四人那期盼的目光中,那人骄傲一笑,也不忙着解答,喝了口酒,哈出一口气,觉得胃中舒服极了,方才慢悠悠晃着头:“不怕告诉你们,听说就在前不久,梅山出现了内乱,梅山大长老常敛与他那叫什么的儿子来着?将新上任的那个小女孩赶下台了,还派人四处追杀那女孩,现在的梅山掌教,已经是常敛了。”
同桌的四人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其中一人又不解的问道:“怎么那女孩能做掌教,难道连常敛都打不过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猛虎架不住群狼,年少敌不过长者,那女孩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是常敛的对手。”冷哼一声,汉子解释道。
四人不再怀疑,又再次扯开话题,一边饮酒,一边吹嘘自己的见识。
坐在另一桌的慕殊听见这番话,独自安静下来。
那汉子口中常敛的儿子,无疑便是常白,慕殊只是没想到,祝林同死后,祝诗思成为掌教才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就被常家父子赶下了台,还被追杀。
“这难道就是一报还一报吗?”慕殊双手放在桌上,暗道。
不过想想也是,祝林同是祝诗思最大的依靠,祝林同都死了,祝诗思根本没本事坐稳掌教的宝座,被常家父子推下台也是正常的。
“真没想到,梅山祝家世袭数百年,也会遭此番之祸,想必常敛是得到了梅山老祖的首肯,否则给他数百个胆子,也不敢贸然对姓祝的丫头下手。”白苍生也听到了这一段,当下低声叹息道。
“算了!你们吃完早点睡吧,明早就赶路。”白苍生放下碗筷,走上楼梯,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慕殊,你怎么了?”将一些青菜夹到慕殊碗中,忧璇见慕殊莫名的发呆,小声问道。
慕殊摇头,吩咐忧璇吃完早点休息,自己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