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不久，楚怀玉跟李明珠的婚期便近了。


    楚氏兄弟俩商量着，在结婚前，回一趟老家，祭拜一下父母亲人。


    兄弟俩本来只打算带一个李明珠，没想到出发当天，边婵一个人先钻进了车厢里。


    于是楚氏兄弟二人不得不带着他们的女皇陛下出了皇城。


    一行四人身边带了些简单的衣物，一路上走走停停，顺便也欣赏欣赏风景，十天后终于来到了楚氏兄弟的家乡，奉城。


    楚氏兄弟俩的归来受到了街坊邻居的热烈欢迎。


    一行四人休息了一天后，第二天便带着祭拜物品去了墓地。


    跪在墓碑前，楚怀袖和楚怀玉对视一眼，同时朝墓碑叩首。


    “爹，娘，我们回来了！”


    *


    几人在奉城待了三天，离开前，边婵牵着楚怀袖又去了一趟墓地。


    来到墓碑前，她一撩衣袍，坦然地跪了下去。


    旁边的楚怀袖大吃一惊，同时眼眶猛地一红。


    他从未想过，让一国之尊的边婵为他的父母下跪。


    可是，她却跪了。


    这说明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心口处砰砰乱跳，顺着边婵身边也跪了下去，手指悄悄去碰边婵的手。


    结果被边婵一把抓住，握在手心里。


    他心里突得一甜，眼角眉梢不自觉地染上幸福笑意。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


    这个人，就是儿子以后要陪伴一生的人。


    儿子一定会像你们一样幸福。


    耳边传来边婵平静却郑重的声音。


    “岳父岳母在上，我，边婵，承诺会一辈子对楚怀袖好，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变心，您二位可以安息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天空便突兀地响了一声雷，像是天道应和了边婵的话。


    楚怀袖紧紧回握住边婵的手。


    心中暗道：爹娘，儿子一定会幸福的！


    *


    楚怀玉出嫁之前，楚怀袖在一天夜里突然惊醒。


    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当初被清秋楼老鸨哄骗着签下卖身契的那天。


    进了清秋楼，每天不是毒打，就是不给饭吃，楚怀袖和弟弟每天过的生不如死，很多次都想要不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可是身上的仇恨每时每刻地提醒着他们，不能这么轻易就死！


    他们要报仇！


    楚怀袖慢慢展露出唱曲儿的天赋，被老鸨抓着每天吊嗓子，唱那些艳词浪曲。


    每天晚上回到房间，楚怀袖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柱子上。


    弟弟被挖掘出了跳舞的天赋，每天都要不停地跳舞。


    脚趾头劈了，上了药继续跳。


    腰扭了，还要跳。


    这种痛苦的折磨让兄弟俩对清秋楼恨之入骨，同时也加深了对灭门之仇的报复心。


    楚怀袖梦到他又回到了清秋楼。


    他蹲在柴房里，透过门缝看到老鸨又不知从哪里抓了两三个小孩子进来，一条长鞭狠狠甩在那些孩子的背上，鲜血淋漓。


    他茫然麻木地坐在地上，心里却在喊着，你怎么不去救他们？你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折磨死吗？


    可是，你拿什么去救？


    拿这条苟延残喘的破命去救别人吗？


    别傻了，你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