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多时后，终于在一天晚上问边婵：“你对恢复人类这件事怎么看？”


    边婵躺在他身畔，神色平静毫无波动。


    但刚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的湛浮生却觉得，边婵这时候好像挺高兴的，再具体一点，应该是……餍足？


    他轻轻笑着，伸手握在边婵腰后的掌心温热而坚定。


    边婵现在依然是一身的寒凉，但在湛浮生的滋润下，体温已经上升到一个不难让人接受的高度。


    每次湛浮生和她做，都能感觉到边婵的变化。


    就好像是，本来一个空荡荡的壳子，慢慢地被注入了灵魂，让这个人更加的生动，更加的有人气儿。


    比起当初刚看到边婵时，那一身的冷漠无情，仿佛机械一样只遵从着“保护湛浮生”这一个命令，现在的边婵，虽然依旧很少说话，经常面无表情地沉默，但湛浮生能感觉到，她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是想跟他做还是不想跟他做。


    当然，后者从未发生过。


    湛浮生问出口后，边婵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想恢复就恢复，我没意见。”


    湛浮生轻轻皱了皱眉。


    这也是他纠结的一个问题。


    他觉得，边婵没有自己的主见。


    她好像是对一切都无所谓，他想如何，她就随他的愿。


    似乎时时刻刻都做好着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这样不对。


    很不对。


    虽然说，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满足他的所有要求，让他清晰明了地感觉到她的宠爱，可是时间一长，他发现这其实是一个问题。


    她只在乎他。


    就好像，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一起离开。


    仿佛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他。


    湛浮生不想让边婵这样。


    他觉得边婵是独立的一个人，而不是他的附属，她不应该为他束缚住探索这个世界的脚步。


    他希望，就算有一天他死了，边婵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这样，他和她，才是圆满的。


    他不应该自私地占有着她。


    “婵婵。”


    “嗯？”


    “我是问，你想不想恢复人类？你想，那就恢复，你不想，那就这样，我希望由你来做这个决定。”


    边婵深深地看着湛浮生，眸子里是浓到极致的深邃。


    湛浮生和她对视，毫不让步。


    他不能心软。


    空气里似乎慢慢浮起一层微凉的寒意，湛浮生抱着怀中柔软的身体，眸色却是一成不变的认真。


    良久。


    边婵轻轻点头。


    “好，恢复吧。”


    湛浮生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他却隐隐觉得哪里怪异。


    思考了很久后，湛浮生才猛地反应过来。


    边婵投机取巧了。


    她从他的语言和态度中找到漏洞，却为了应付过他的坚持，选择了随他的愿。


    真是狡猾！


    湛浮生深深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神色更加忧虑。


    *


    边婵同意恢复人类后，湛浮生从研究所拿了一支“浮生”回来，亲自给边婵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