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用一句话把琴的好奇心给彻底地勾了起来。面对这样不同寻常的事情，她理所当然的是充满了求知欲的。而莉莉丝也没有继续吊着她的意思，很快，她就把自己猜测出来的那个真相给说了出来。


    “这些东西可能只是平常的饰品而已。真正不平常的，是那个男人对它们所使用的手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用了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来完成这些作品的。一种在神灵中被称之为禁忌的方式。”


    “什么？你在说什么？”


    琴虽然是个学者，但是却对于这些关于神灵的隐秘一概不知。莉莉丝说的这样的笼统，云山雾绕，她当然是不可能听得明白的。所以她开始追问起来。而在她的追问下，莉莉丝则是凝重了脸色，吐出了这样的字眼。


    “弑神！一种最为古老而可怕的魔法手段。在我所生活的那个年代里，神灵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凡人只能对神灵顶礼膜拜，奉上自己的所有。但是，这并不是全部，因为凡人也是拥有力量，而这种力量就出现在那些智者的身上。”


    “人类中的智者拥有着洞悉世界的思想和能力，而借由着这种天赋，他们从世界的根源中学会了使用根源力量的手段。这就是最古代的魔法，一个连神灵都会为之忌惮的力量。因为从根本上来说，神灵就是从世界的根源上诞生出来的，他们是规则的化身，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也会受到同样来自根源的古代魔法的伤害。这样的情况动摇了神灵对于世界的统治，而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神灵对于那些远古的智者们发动了清剿。”


    “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阿吞、阿修罗这些都是那些古代智者的化身，而从他们的故事里你们也就能猜到，故事的结局是怎么样的。那些掌握着古代魔法的智者并不是众神的敌手，在众神的力量之下，他们只能节节败退。但是，就在众神想要一鼓作气，彻底地消灭那些智者的时候。一个意外却诞生了！智者发明出了一种新的魔法，而在这种魔法的威胁之下，神灵不得不放弃他们到手的胜利，选择和人类智者达成和平的共识。”


    “这种能够让神灵也为之忌惮的魔法，就是弑神的魔法。”


    “利用这种魔法，人类能够强行得逼迫神灵降临，并且从根源上抽取他全部的力量。神灵说到底就是根源力量的化身，失去了这种力量，他们孱弱的甚至都不如凡人。这对于享受着世界一切美好的神灵来说是根本无法承受的代价，谁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所以自然地，神灵就只能和人类达成了这样的停战共识。”


    “神灵将不再把人类视作奴隶，把他们当做是生杀予夺的羔羊。而人类中的那些智者也可以在人类中传播自己的智慧，但是却不能把那种属于禁忌的力量流传下去。这是我那个时代里最为崇高的一条律令，人和神都必须严格地遵守它。我本来以为到了如今的这个年代，这种禁忌的力量已经彻底地消失了，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它还是流传了下来，而且就在我们的眼前。”


    听完了莉莉丝的一番长篇大论，琴的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来。而这个时候，她再把目光放在那些充当礼物，但是力量非凡的神物上面时，她的表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这么说，这些东西就是你说的古代魔法的产物喽。那种弑神的魔法？”


    “没那么简单。”摇了摇头，莉莉丝紧皱着眉头说道。“弑法只是这些东西中力量的来源，而想要把这种力量封存在这些小东西的身上，则需要另外一种高超的手段。那些远古时代的大炼金术师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但是那个先生却能做到，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他的实力，实在是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了。”


    “很强大？”琴皱着眉追问道，她虽然能感觉出史密斯.周不是一般人，但是却并不能说出来他具体多有么的强大。有的人力量时外露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有的人则是内敛的，不到动手的时候你基本上看不出来他有多少的实力。史密斯.周显然就是后者。


    一开始的时候，琴并没有把史密斯.周的力量放在心上。因为她并不认为这个小小星球上有什么是可以威胁到他们一家的。但是在听了那么多之后，琴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史密斯.周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有些超乎了她的想象。


    代表着人类与神灵抗争的弑法，这本身就已经具有足够的传奇性。再加上他们一家人大部分都是拥有神性的神灵，她想不重视他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很强大。估计除了亲爱的和你之外，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种力量太具有克制性了，如果让他掌握了我们身上所拥有的部分神性的话，他完全能轻而易举地把我们收服掉。就像是这些东西原来的拥有者一样。”


    把玩着手里的饰品，莉莉丝脸色难看地说道。


    “荷鲁斯、哈索尔还有阿波菲斯，这些都是埃及的神灵。也许本来他们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沉睡着，但是现在的他们，恐怕都已经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了。弑法对于神灵的克制就在于此，那些远古的神灵失去了神力，就只有死路一条。包括我，也是这样。”


    莉莉丝这么一说，琴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仅仅是史密斯.周对于像是莉莉丝、艾达还有瑟拉娜她们所存在的固有威胁，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史密斯.周的那个身份，说给她们带来的手脚被缚的感觉。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拥有了这样能够威胁着他们家人的力量，那么不用说周易和琴也会不顾一切地把他从世界上清除掉。但是史密斯.周不同，他的身份使得他成为了那个唯一的例外，一个让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的人。


    哪怕周易对史密斯.周有再大的意见，他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地对他拔刀相向，同理的，她也是一样。因为不管怎么说，史密斯.周都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们孩子的亲爷爷。这样的一个人，你可以把他当成是陌生人，但是却绝对不可能把他当成是要除之而后快的仇人、威胁。


    这样做伦理上是站不住脚的，还没有那个孩子会疯狂到因为一点威胁就杀死自己的父亲。而周岚，也绝对不可能让周易这么做。除非是她死了，或者周易敢踩着她的尸体过去，否则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种威胁是客观存在的。而面对这样的一种威胁，实在是容不得她们不去小心应对。但是怎么去应对，该怎么进行有些的防范和针对，这都是一个艰难甚至说是无解的问题。


    莉莉丝拿不定主意，琴也同样拿不定主意。在这个时候，真正有权利拿定这个主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周易，而另一个则是周岚。周易肯定还是要听周岚的，而周岚在这件事情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这也是一个问题。


    想到了这里，莉莉丝和琴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了周岚的身上，然后她们就看到了周岚紧皱着眉头，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你们说，他把这些东西送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出自于对史密斯.周的了解，周岚就已经是猜到了，这些礼物恐怕远远不只是个礼物那么简单。它们背后肯定隐藏着史密斯.周更深一层的意思，而隐藏的含义在莉莉丝的解读之下，很容易就给了她一种特殊的理解。那就是威胁，实际行动上的威胁。


    在她看来，史密斯.周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以及他对于这个家庭所存在的固有影响。只要他愿意，他完全有那个能力来让她们家宅不安。这是一份很有力量的声明，让他们不得不重视起他的存在。只是，周岚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想要以这种威胁的方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不可能的。在这个家庭的背景下，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种人。因为二十多年来的杳无音信，他几乎就等同于自己亲手切断了和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而如果说他想要以这种方式回归过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吃软不吃硬，她是这个样子，她的孩子也是这个样子。他们不会屈服于这个威胁，也根本没有理由因为这个威胁而去接受他的存在。哪怕就是出现最最不可能的那个情况，他们真的接纳了他。难道他还真的以为，凭着这样的手段，他们就能重新变成一家人了吗？


    他把一家人看成什么了！


    愤慨、失望，内心里鼓动着复杂的心情，周岚的脸色也是跟着变得苍白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她无比的希望，事情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但是她又根本找不到第二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这让她内心里的悲哀瞬间就变得无以复加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想不通的她紧握着手里的手镯，然后猛地就吸了一口气，大步地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她要问清楚这一切，她要知道，史密斯.周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