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太乙天尊会表现出今天的这幅模样。实在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太过于惊骇了一些。


    他修行了一万年，从一万年前的凡人一步步地修炼成仙，然后又从一个普通的仙人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天尊的位置。这让他不仅仅身怀着上古仙人的莫大法力和神通，同时也拥有着天庭授命的无上神权。


    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的神职何其尊崇。就算是上面有着后土神的压制，从旁有着地藏王菩萨的窥测。这也可以说是整个天庭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威势无两，神威赫赫，用来形容他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不一样了。有限于太乙天尊所拥有的力量，这天劫雷火虽然不能把他一举轰杀得灰飞烟灭。但是打散他的法力，让他这一万年的修行付诸于流水。削去他的神职，让他所有能够依仗的权限世界权限都成为泡影，却一点也不是问题。


    就像是佛家经常所说的天人五衰一样。现在的太乙天尊已经是失去了所有，沦落到了一生中最为悲惨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他甚至都不如一个刚刚成仙的仙人。如果不是他身下的坐骑九灵元圣还在护持着他的话，这天上的罡风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谁也没有能想象的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就算是太乙天尊自己也不行。所以他失态了，几乎丢掉了自己之前所有的仪态。而看着他那扭曲的几乎如同恶鬼一样的形容，周易却是平息住了那种来自世界本身的躁动，同时对着他笑了起来。


    “做了什么？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说真的，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如果一定要说是的话，大概也就是我对你生出了一定的敌意，然后向这个世界本身表示出了这种意向。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我。看起来，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拥有的权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要的多啊。”


    周易的解释非常的清楚。而听明白了他的这番话，太乙天尊立刻就咬牙切齿地咒骂了起来。


    “这不可能。天帝权柄！天帝权柄怎么可能在你这里。明明玉帝还坐在那个位置上，明明你还没有重掌天庭的大权，为什么你会拥有这种天帝权柄的力量？”


    “天帝权柄？果然，你对我身上的这种力量很熟悉啊。这么说，就像是我之前想的那样，你那么急着置我于死地，也是有所图的喽。能告诉我你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吗？说真的，直到现在我还是有些地方想的不太明白。我想，也许你会是一个很好的解答者，不是吗？”


    一步跨前，在任何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周易就已经是站到了太乙天尊的面前。而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周易，本来还一脸愤恨的太乙天尊立刻就忍不住得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这个时候，他要是再把周易当成是个举大锤的孩子，那么他就是一个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周易的实力绝对不会弱。而且，就算是他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凭借着他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名为天帝权柄的力量，他也依然是足够威胁到所有人的可怕存在。


    有着太乙天尊的前车之鉴，此时此刻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敢于站在周易的对面上。而太乙天尊本人，此刻也是难免地生出了后悔懊恼之心。


    他开始埋怨自己太过于着急了，埋怨自己被欲望冲昏了脑子。如果事先做过了调查，了解一下周易的真实情况，他绝对不会这么鲁莽地跳出来，去与他为敌。不过现在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是太晚了一些，而他也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所以，即便是满心的不甘和愤慨，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做出了识时务者都会做的选择。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很简单。首先，我要知道的是你的目的。为什么之前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我。我想，如果是因为赤松子那个家伙的话，你应该不会有这么急切才对吧。”


    提及赤松子的名字，很多知晓秘闻的神仙都是忍不住地发出了一阵阵骚动。不过，这样的骚动并不能影响到现在的周易。他只是以一种危险的眼神注视着太乙，等待着他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对于自己该不该回答这样的问题，太乙的心中是犹豫的。


    这关系到他心中的一个大秘密，而这个大秘密其实是他这么多年下来的心血所在。如果说出来了，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肯定是要白费了。这种事情换到是谁的身上都不可能会甘心。不过，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快的，他还是摆正了自己的心态。


    秘密归秘密，不管这个秘密有再大的价值，如果没有命去享用，它终归还是一文不值的。周易眼下就在站在这里，等着他的答案。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不能把事情说清楚了，那么等待自己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所以，与其守着自己的这个秘密去死，那么，还不如拿它来当自己的买命钱。


    想清楚了这一点，太乙立刻就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微微合上自己的双眼，就对着周易这样说道。


    “既然你想知道答案，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会对你起杀心，其实和赤松子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赤松子这个家伙虽然做了很多混账的事情，但是就我个人来说，我并不是特别的仇恨他。他是一世人杰，是个值得尊敬的家伙。哪怕他所做的一切让我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我对他也不会有太深的厌恶。所以，就更不要说因为他而迁怒到你的身上了。”


    “针对你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之所以想要杀了你，还是因为你身上有八主神力的缘故。”


    “八主神力？”


    终于得到了一些干货，周易的脸上立刻就是露出了笑意。而看着他神色上的变化，太乙立刻就回复道。


    “没错，八主神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为什么四方神君会这么直接地就臣服于了你，连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过。要知道，他们的忠心可是对八主的，而不是对你的。就算你是八主的继承者，他们也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不是吗？”


    这个问题周易想过，但是却并没有想明白。四方神君的反应的确是不太正常。要说他们忠诚吧，实在是没有什么忠诚的理由给他们。毕竟自己不是上古八主，这一点非常的肯定。但是要说他们是做戏吧，可能性又不大。周易又不瞎，那种打生打死的场景如果还能是做戏的话，那么四方神君的演技差不多可以和地球上的影帝史蒂夫.罗杰斯相媲美了。想来他们这些老古董也不可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所以，这必然是另有缘由的。而这个缘由所在，太乙显然是非常清楚的。而他现在，就在为周易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所谓八主，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是上古天庭的主宰，至高无上的八位神灵。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身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即便是在上古时代，见过八主的人也并不多。这里面，四方神君算是一个，你的父亲也算是一个。而我，恰好也知道这个答案。”


    “和绝大多数显化身形的神灵不同。八主并没有一个实质上的身体存在。他们的形象和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同，如果让我来说的话，他们是道，是这个世界乃至宇宙规则的最原始的化身。只不过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所以才能称之为八主，称之为神。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也是为什么赤松子只能封印而不能毁灭他们的原因。因为他们的本身是不可毁灭的，除非灭世，让这个宇宙重归寂灭。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被毁灭。”


    “那么，他们当初选择站在我这一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身上有八主的力量？”


    听到这话，周易看了一眼所谓的四方神君。此刻的他们虽然神态有些急促，但是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反驳。这意味着太乙的话说的并没有什么错误。而当他这样确认起来的时候，孟章神君更是直接开口道。


    “没错，就因为你身上有八主的神力。八主没有形体，是因为一般的形体根本无法承受八主的力量。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身躯来容纳他们，而在上古之时，并没有这样的身躯存在着。我们以为这种躯体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在看到你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感觉到了，如果要说有，你就是最大的可能。身为四方神兽，我们能够感知到你身体里所蕴含的强大神性。那是褪去了八主神力之后的强大，是你身体最本源的力量。如果单以这个看，你的确是最有资格作为八主载体的人。我们以为你的确就是八主的载体，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孟章神君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沮丧和黯然。这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对八主的忠诚是有些差距的。而这其中的差距足以让人感到怪异。而还没有等周易询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孟章已经是这样给他解惑了起来。


    “不过，即便你不是八主的载体也没有关系。你有着八主的力量，这就够了。八主的神力在你身上，你注定会继承八主的使命。上古天庭也必然会成为你手中之物，而我们效忠于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良禽择木而栖，周易认同这个道理，所以当下，他就把目光转回到了太乙的身上。


    “那么，这和你针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