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不得不承认，古一的话说的的确有他的道理。他不可能闷着头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既然他是要对付那些可怕的阴谋家，他就必须要对那些阴谋家的动作有所了解才行。而在这件事情上，普通的情报系统是没有作用的。只有像是古一法师这样的存在，才能监视地狱的一举一动。


    所以，她从这种事情中抽出身去，的确是有一定的必要。只是，已经开始有些习惯古一那些特殊能力的他，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变化。


    没有了古一的帮助，想要顺利地找到那些剩下的恶灵骑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哪怕是有了卡特史雷的辅助，这个过程肯定也会变得越发地复杂和漫长起来。时间就是金钱，这个时候尤其如是。所以彼得真的很犹豫，到底该不该答应她。


    古一显然也是知道彼得犹豫的原因，所以在这个时候，她直接就是对着彼得这样说道。


    “别担心，帕克先生。我知道你在顾忌些什么。所以在我离开之前，我打算送你一份礼物。是的，就是这个”


    说到这里，她往袖笼里一掏，就已经是把之前那副纯银质地的塔罗牌给掏了出来。


    “这是命运卡牌。它的功效怎么样，想必你已经是见识过了。如果说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了，不妨把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如果命运对你足够的钟爱的话，相信它是能够为你指出一条明路来的。”


    从古一的手中接过了所谓的命运卡牌，彼得的脸上顿时就是浮现出了非常复杂的神色来。有一个问题，他早就想要问一问古一了。而现在正是问这个问题的机会，所以不再有任何犹豫的，他就对着古一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至尊法师，有一件事情我是一定要弄明白的。关于命运，你能告诉我，命运这东西真的存在吗？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我们所有的努力还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吗？”


    “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帕克先生。如果单纯地从哲学的角度去思辨这个问题的话，也许我们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根本不可能讨论出一个结果来。所以，让我们长话短说吧。在命运这个话题上，我能告诉你的就是。相比于那个虚无缥缈，谁都不知道的结果。也许你更应该在乎的，是自己当下所做出的努力。”


    “就像是时间长河中你所看到的过去一样，过去有无数种可能，未来也同样如此。所以，命运，未来，它到底是怎么样的。说到底还是取决于你，取决于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记住，帕克先生，命运是掌握在人的手中的。你不为了奋斗，命运就绝对不会出现你想要的结果！这一点自古皆是，从未改变！”


    说完这话，也不等还在回味的彼得有所反应，古一就已经是打开了传送门，径直地离开了这里。而等到彼得回味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再也找不到古一的踪迹了。


    她去了哪里，她要做什么？这对于彼得来说都是未知的问题，而作为合作者，彼得对于这样的未知，非常的厌恶，甚至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地步。


    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曾经所遭受的一切。


    那些阴谋家曾在他背后酝酿着种种让人恶心的阴私勾当。在他们的手中，他简直就成了一个帮凶，成了他们为非作歹，施展恶行的助力。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也是他如今一直在避免的事情。为什么他宁愿被政府的通缉，也不愿意接受史塔克的条件。就是因为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事情，并且绝对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变成这么糟糕的一个模样。


    眼下的这个情况让他再度有了这种感觉，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是在被牵着鼻子走的他忍不住再次怀疑起了古一的动机来。


    她是真的怀有那样拯救世界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吗？还是说，她仅仅是想利用自己，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这个答案，彼得不得而知。不过，他却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来探听关于这个答案的一切。比如说，古一那个至尊法师的身份。


    彼得一开始并不想打听至尊法师这个名头的虚实，因为他相信，不管别人传的再多，也肯定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的真实。古一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完全能够凭借自己的眼睛，来判断出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比任何的传闻都要更加真实和可靠一些。


    他一开始是这样的想的没错。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是彻底地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比把探寻古一虚实的方向转移到了那些传闻的身上。


    俗话说得好，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至尊法师的名头如此响亮。想来对于她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也应该不是些什么秘密才对。也许从一件事情上很难看出真假来，但是这样的事情多了，类比分析一下，就不难看出她的虚实来。


    当然，这样做并不完全可靠。但是事到如今，彼得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史雷先生。你对至尊法师足够的熟悉吗？你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吗？”


    从之前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卡特史雷这个老恶灵骑士对于至尊法师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好歹也是活了两百多年的家伙，没有理由对于这样一个名声显赫的存在一无所知。所以，从他开始探听这个消息，绝对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而面对彼得这样突如其来的询问，老卡特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这让他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然后才这样对着彼得回复道。


    “我对至尊法师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于世界神秘侧的各种传闻。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至尊法师本人，所以如果要说我对她有多么深刻的了解的话，这肯定是不现实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听听我所了解到的一些传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多说些废话。”


    “当然，麻烦你了。史雷先生，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彼得强调了一下，而老卡特也在这时候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稍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就对着彼得这样说道了起来。


    “在我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的神秘的时候，我是说，在我刚和墨菲斯托签订了契约，成为了恶灵骑士的时候。墨菲斯托就已经警告过了我，让我绝对不要招惹这么一群人。那就是卡玛泰姬的法师会，三大圣殿的法师团。”


    “这并不是说这些法师们有多么的厉害。毕竟身为恶灵骑士，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什么存在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了。这一点墨菲斯托也是知道的，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出自于，他对法师团背后的首领，至尊法师的忌惮。”


    “地狱之中的魔王，高高在上的神灵，还有一直窥视着这个世界的诸多邪神们。就没有不会忌惮至尊法师的存在的。她就像是一把无双的利刃一样威胁着所有的，让这些家伙根本不敢轻易地涉足于地球一步。单从这个角度来说，她是个好人。人类能够摆脱这些的影响，进入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里，她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绝对是居功至伟的。”


    “但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就把她看作是一个好人的话，这就绝对是一个错误的观念了。我不是说至尊法师不是什么好人，而是说，像是她这样地位和身份的家伙，单纯的好坏就已经是很难作为评定她行为的标准了。从更高的角度出发，去谋划最有利的局面。不论手段的对错，只看重最后的结果如何。这才是他们这类人真正的模样。而单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她维护世界秩序的观念是正确的，是符合你那个正义的标准的。但是，她的行为，她的手段，很可能就未必会像是你所认为的那个模样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了最后，彼得显然听出了老卡特的话里有话。这让他忍不住得皱了皱眉，然后对着老卡特反问了起来。


    而面对这样的反问，老卡特只是耸了耸肩膀，就非常直接地对着他回应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小子。”


    “在大方向上，我们肯定是和至尊法师站在同一个阵营上。身为至尊法师，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所以，哪怕她的这个计划很庞大，听起来很吓人。我也相信，这其中的可信度最少也有八成。在这方面，你可以对她抱有足够的信心。她守护了这个世界数百年，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候，她是不会随意掉链子的。”


    “但是，在和她合作的时候，我认为我们最少也应该保留有一定的防备。因为像是她这样的人，她真正在乎其实只有整个人类。在人类利益面前，一旦我们成为了桎梏，成为了障碍。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给抛弃掉。这无关乎善恶，而是最纯粹的利益考量而已。所以，如果我们不想成为弃子的话，我们最好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够了，我明白了。”抬起了手，阻止了老卡特的继续发言。彼得就已经是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下来。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只知道，正义需要有人伸张，而正义也必须要得到伸张。


    至于什么是正义，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所有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