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的那一点小心思，古一自问是看的清清楚楚。他想要让自己给他的孩子提供保护这还是其次的，更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他希望他的这个孩子能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一些特殊的好处。比方说，魔法的知识。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来干这种事情，还不如派一个学者过来来的稳妥一些。但是，斯塔克既然敢这么放心地把这件事交给自己的孩子，那么他肯定是有所依仗的。而且，古一自己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弗兰克的小家伙到底是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不仅仅是天资上的与众不同。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和普通的人类有着极大的差距。这一点也许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在古一的眼里，这些秘密其实是无所遁形的。为什么她能一眼就确定弗兰克是托尼的儿子没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弗兰克的身体构成和他的父亲基本上是类似的。


    那种生物细胞和特殊金属融合在一起的生命形态，恐怕遍数整个地球也很难找出第三个来。如果说这样还不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恐怕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更好地证明这一切了。


    假使说史塔克不是总统，不是有着这样的特殊身份。古一真的很想好好地研究一下，他们的这种构造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什么样的金属能如此无害地和人体细胞进行结合，形成这种特殊的共生形态。史塔克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确保自己的生殖功能不会受到影响。这些都是法师喜欢研究的课题。但是，尽管这样的一个研究课题非常的有趣，但是和史塔克的态度相比，这些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终究不是那种不会顾全大局的人，所以哪怕有了这样的兴趣，她也知道如何去克制。换言之，她并不打算在史塔克耍了这种小心思之后，也对他投桃报李地玩同样的把戏。对于把小史塔克留在身边的这个做法，她没有任何特殊的想法。


    当然，言语上的一些刺棱是肯定难免的。不过，这对于已经达成了基本目的的史塔克来说，已经不能算是问题了。


    “很好，调查的问题就交给你们了，我的孩子也托付给你了。古一法师，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你应该知道，这个失望我指的是各种意义上的。”


    “当然，阁下。毕竟到现在为止，贵方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人感到满意的。所以，也是时候让我们体现一下存在的价值了。”


    古一的这番话倒不是在恭维，因为到目前为止，史塔克在双方的合作上所体现出来的作用都可以说是巨大的。他们付出了更多的资源，投入了更多的精力。而相比之下，除了一开始的消息和一些必要的信息之外，至尊法师这方所发挥的作用实在是有限。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主动权已经落到了史塔克政府的手里。虽然说少了他们史塔克政府也干不成事，但是古一可不会脸皮厚到拿这种事情去强制的要求对等。


    付出的多与少，本身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想要拥有足够的权益，没有对等的付出可是不行的。抛开这个，只谈回报，那就是耍流氓，古一自问自己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需要证明自己，证明他们这一方的价值。而从这个事情开始，无疑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选择。


    有了这样的认知，古一当然是马不停蹄地开始工作了起来。而看着弗兰克就这么和古一一行人一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玛利亚则是有些担心地抓住了托尼的手，对着他不安地说道了起来。


    “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就这么让弗兰克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我是说，她真的不会伤害弗兰克吗？或者说，她真的有那个能力保护他不受到伤害吗？”


    尽管之前已经不止一遍地讨论过了这个问题，但是玛利亚身为一个母亲，还是对这种事情一百个不放心。而对此，托尼也只能是不厌其烦地对着她安抚道。


    “别担心，玛利亚。弗兰克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足够的聪明，知道该怎么才能保护自己。而且，就像是我之前对古一法师所说的那样。弗兰克在她那里，可要远远比待在我们身边安全的多。除了一个地方之外，我已经想不到有什么地方会比她那里更安全的了。你要相信我，我也是他的父亲，我不会害他的，不是吗！”


    从史塔克的话里就能听出来他心中的无奈。身为一个父亲，要把孩子送到别人的手上才能保证他的安全，这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煎熬。


    他是没得选择，因为在这个已经初露苗头的威胁面前，他已经是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如果说他要应付的是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的话，他或许还能有那么几分把握。但是，眼下他面对的并不是这样的敌人。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灵异而且未知。这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之内。让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心知专业性的重要性。在这样一个范畴之内，古一这个特殊的专业人士，无疑能提供比他更加健全的保护。没有什么是比待在她身边更加安全的了。最起码，在他能够进行的选择里是这样子的没错。所以，出自于私心的考虑，觉得自己有把儿子交托出去的必要。


    至于古一的那个想法，其实在史塔克看来只是次要的事情而已。弗兰克有这样的意图，很好，他不会反对，还会给他提供一切的支持。但是，如果硬要分一个高下，搞清楚哪个才是最重要的，在这样的意图和弗兰克的安全之间，他宁愿选择后者。


    这是史塔克最真实的想法，可惜，除了同样为人父母的玛利亚之外，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古一没能看得出来，弗兰克也同样如此。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任务，一场由自己父亲交托到自己身上的使命而已。他只想借此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有资格给他的父亲提供帮助。他根本没有考虑到史塔克的想法，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对于史塔克的重要性。


    他虽然聪明，拥有无与伦比的智商储备，但是在感情上，他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孩子是看不清楚这一点的。而同样，从来没有过养育后代经验的古一也是如此。


    她对史塔克的印象还停留在这是一个合格的首领及掌权者的层次上。这让她从来都是以一个合格政治家的角度去审视史塔克。政治家不谈感情，只谈利益。所以当然的，她看不到史塔克动作背后所蕴含的那些东西。


    这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场利益上的交换，合作伙伴之间该有的深层次合作而已。虽然她自己对此也是挺有兴趣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没有任何一点心理障碍地接受这个说法。最起码，莫度男爵是这样的没错。


    费伦的死意味着他之前的很多努力都变得前功尽弃，这已经是足够让他的心情变得糟糕了起来。而现在，他们不仅要花费功夫去调查费伦的死因，还要带着这么一个惹人生厌的拖油瓶。他心里当然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在史塔克的面前，他还能顾及到古一的面子，不好直接反驳些什么。但是离开那里，他就开始有些忍不住得埋怨了起来。


    “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小鬼，这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只是也一个麻烦而已。要我说，不如把他丢到新圣殿里。那里有不少女性学徒，她们会更加适合带孩子一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个麻烦，而古一当然不可能答应他的这个做法。


    “我们答应了史塔克先生，所以，我们理应做到答应他的那些事情。而且，我也对这个小家伙很感兴趣。留他在我的身边，其实也正合了我的意。”


    “阁下，你不会真的想要带这个小鬼入门吧？”


    稍微有些明白了古一的意图，莫度男爵顿时就是变了脸色。他很清楚古一把他留在身边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几十年之后，古一再一次开始收取弟子，并且亲身传授其魔法的奥秘。这对于任何一个法师来说，都会是无比的殊荣。因为数百年来，只有寥寥数人有着这样的资格。


    他也是其中之一，而他也一直因为这么一个身份而自豪着。他自豪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古一的认可，更多的是，这样的身份代表着一种特殊的权力。既继承至尊法师之名的权力。


    至尊法师一脉相承，没有这样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觊觎这样的名号。多年以来，古一曾经的那些弟子或死或亡，到了现在，他已经算是古一唯一在世的弟子了。而他也以为，除了自己之外，古一不会再有别的选择。但是，事情却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发生了突然的转变。


    弗兰克.史塔克？古一居然想要把这个小鬼亲自收归门下，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