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的声音让这个噬灵怪战栗不已。作为一个智慧生物，他当然听得懂古一和弗兰克交谈的内容。虽然很不爽古一这种像是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家底统统倒出来的行为，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面对这么一个法师，他也实在是没有打断她的勇气。


    要知道古一的具体身份目前虽然还是个谜，但是光是看着她那能够一下子把自己重地狱里拉出来的本事，噬灵怪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家伙。与其在这里装聋作哑，当做是无辜受害者地挨上一顿收拾，那么还不如老实一点，配合一下这个法师的要求。


    能屈能伸那是地狱生物的基本道德素养，他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例外。所以当他看到古一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他立刻就扭曲着自己的表情，用那张畸形的面孔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地发问道。


    “这位法师大人，请问你有什么想要从我这里知道的？”


    流利的英语一说出口，古一对他那个智慧生物的评价就已经是彻底坐实了下来。毕竟，语言是人类文明的结晶，能够清楚地通过语言来表明自己意思的生物，绝对可以被冠之为智慧生物的名号。


    而既然是一个智慧生物，那么古一法师之前的那个说法无疑也有了些根据。毕竟，这么隐秘的布置，如果不是一个智慧生物在搞鬼，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所以，这是个嫌疑犯那是跑不了的。而自然的，弗兰克的目光也开始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区区一个弗兰克，噬灵怪还不放在眼里，他的全部心力还是放在该怎么应对古一这个强大的法师身上。忐忑是肯定的，而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古一就已经是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发问起来。


    “看看这周围，你应该很熟悉才对。所以，我们也就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的废话了。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干了这一切。又是谁，让你有那个胆子，胆敢轻易地从地狱跑到人间来的？”


    “这位大人您说笑了，我可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我刚刚吃了顿晚餐，还在地狱的十七层里泡硫磺澡准备睡觉，突然就被您拉了上来，我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呢？你就让我坦白一切。我哪知道我要坦白什么啊？”


    连一个哧楞都不带打的，噬灵怪就已经是卑微加讨好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而不论是从他的态度还是从他的话语来看，他都是非常无辜的那种人。但是，早已经见惯了他们这类货色的古一，可一点也没有认为他会是无辜的意思。


    地狱魔鬼的花言巧语你也信，那么你真的可以准备给自己买一副好看点的棺材了。古一和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当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他的这幅无辜模样，她完全就是无视，然后在自顾自地拿出自己的应对方案来。


    “我这里有一丝特殊的法力残留。虽然很微弱，但是作为一个媒介也够了。我不是很精通诅咒学，但是一些特殊的诅咒对于我来说还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你说，如果我借由这个玩意发动一些诅咒，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古一这么说着，手里面已经是出现了一块法力碎片。而感受着这块法力碎片的熟悉，噬灵怪立刻就阴沉下了脸色。


    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再继续装无辜了。毕竟，东西是他的就是他的。如果古一真的用这个来施展诅咒，那么不管他再怎么在这里巧舌如簧，最后的结果也难跑一个死字。


    别以为地狱生物天天玩弄什么黑魔法的就很厉害，能无视诅咒这种邪门的东西。他们是厉害没错，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抵挡诅咒的力量。同样的邪恶手段作用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也是只有死路一条的。而死亡，任何一个有智慧的生物都不愿意面对。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果断的怂了，这也实在是不怂不行了。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尊敬的阁下。我认了，我认了。这的确是我做的。我的确是冒犯了一点小小的忌讳，我也愿意为我的行为付出代价。所以，你看是不是能”


    “是不是还需要看你的表现才行。说吧，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心里面冷笑一声，古一可不认为这个噬灵怪会这么容易地妥协。所以她依旧死死地拿捏住他的把柄，并且再一次的紧紧追问起来。


    “指使？不不不，尊敬的法师阁下，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情背后绝对没有什么人在指使我。我只是随大流地来到了人间，然后非常不幸地把目标定在了这里。我不知道我这么做会引来像您这样可怕的存在。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一切的话，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随便定一个目标，就能定到费伦这个专营降魔用品的大商人身上？你是想说你的运气是被人诅咒过的，还是说你认为我的脑子是被你啃过的？别再跟我玩这种没有意义的语言游戏了。如果你想继续玩下去，我不介意好好地陪你玩一玩！”


    手指上怦然冒出一朵漆黑的火焰，古一用非常危险的语气对着噬灵怪发出了这样的警告。而面对她这样的警告，哪怕是噬灵怪这样面目丑恶的地狱生物，也是忍不住得惊悚了起来。


    拥有着灵魂视觉的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古一手指上那朵黑色火焰所携带的可怕诅咒。可以说，只要她敢做，自己恐怕立刻就要陷入到无尽的煎熬和痛苦之中，连灵魂都不可能幸免下去。


    这样的手段已经不在那些可怕的大魔鬼之下了。所以，他立刻就收起了自己之前那种蒙混过关的心思，转而直接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给统统地抖露出来。


    “别，别，别！我说，我通通都说。是一个噬心魔联系到我的。他说这个国家里出现了一个专门倒卖针对我们的魔法用品的商人。如果我们以后不想被那些人类啄了眼睛的话，最好趁他还没有做大之前把他给解决掉。很多魔鬼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这里的地盘是我的，所以他们都愿意付出一笔代价来让我解决他。他们付出的代价不低，所以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他们不是吗？”


    “本来我是打算亲自动手的。不过有一对傻瓜自己卷入了进来。所以我就干脆利用他们，做掉了那个家伙。因为我自己也在猜测，能够倒卖这样宝贝的家伙背后肯定会有一个厉害的角色。所以我就在你们来到之前收拾了一下首尾。我没有想到这会和你这样的角色有关系，强大的法师。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我保证，不管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接下这笔买卖的。这根本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因为上半身给捆绑得严严实实的缘故，这个噬魂怪并不能在手势上做出什么表态。不过他还是极力地抽动着自己下半身的肢爪，似乎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愤慨。


    这样的行为足以让一些人相信他的这番言论，但是古一却还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追问道。


    “你之前说你是随大流来到人间的，你还说这是你的地盘？所以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们这些地狱里的邪魔已经公然地违反了和我们法师会制定的契约，然后开始把你们的触手伸及到人类的世界中了呢？”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或者说是超过了噬灵怪的预想。不过，作为一个有脑子的家伙，他还是很快地就拿出了应对的说法。


    “尊敬的阁下，尽管我说的有些冒犯，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份古老的协议，现在显然已经是作废了。”


    “新的地狱主君可没有必要履行那份和至尊法师签署的协议。而且再说了，至尊法师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露面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在了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大门已经被打开，人类世界已经对我们不在设防。这就像是一场敞开了的自助餐一样，任是谁也不会放弃享用这样盛宴的机会，不是吗？所以阁下，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自找不痛快了，老老实实接受现实，这对你们这样的法师，还有我们这些魔鬼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你在威胁我？”


    眼睛一眯，古一的声音里就浮现出了冰冷的韵味。而这则是让噬灵怪脖子一缩，慌忙地认怂了起来。


    “不敢，不敢。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毕竟，您是强者，你有主宰我命运的权力。我可没有那么大胆子，去挑衅您这样的存在。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阁下您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的话，我会闭嘴的。”


    噬灵怪的表现依旧卑微而顺从，显然，他很希望能用这样的态度来换取古一的放过。不过显然，他这样的想法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因为古一从一开始就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更何况，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瞒了自己，这就让她更没有理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