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只要人不傻，几乎都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恶灵骑士的家伙，绝非是一个人类这么简单。因为一个人类，绝对不会对着老卡特的面说出人类真是脆弱这么具有针对性的话。


    这是只有那种在生命层次上具有更高地位，习惯性居高临下俯视人类种族的家伙才会说的话。只是，看着对方那和彼得几乎如出一辙的幽蓝色地狱火焰，老卡特却是忍不住得在心中诧异，恶灵骑士什么时候有非人类以外的种族了？


    要知道，恶灵骑士的载体是人类，可不是什么人类走了偏门的结果。以制造者的眼光来看，人类这种载体不仅仅有保质期，而且还有很大的几率叛变，怎么看都不是最合适的载体人选。但是，墨菲斯托到底还是选择了人类，而这说到底，其实还是一件没有选择的事情。


    恶灵骑士的力量是特殊的，那种混合了地狱与天堂两种相对立的冲突力量，绝非是什么天使或者魔鬼能够承受的住的。他们虽然在基本条件上远比人类优越，但是一旦接受了复仇之灵的力量，那么也就只有爆体而亡这么一个下场。而相比之下，人类的底子虽然薄弱，但是却能在这方面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像是某些特殊的化学材料一样。你单独的看，它什么作用都不起。但是你要是把它和某些特殊的反应物放在一起，它却是能生出来独一无二的变化。


    人类就是这样。天使和魔鬼都承受不住的复仇之灵的力量，却是能在人类的身上得到最好的发挥。这的确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存在即为合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自然的，这也就成为大家所公认的一个定论。


    老卡特坚信这个定论已经很多年了。从他成为恶灵骑士到现在二百年的时光里，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例外的出现。他以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却偏偏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当然是免不了地紧张了起来。


    墨菲斯托选择了人类来作为恶灵骑士的寄主，虽然说是酿造出了不少的悲剧，但是却也并不是说完全就没有好处的。最起码，从他们现在的角度来看，正因为他们都是人类，他们才能在齐心协力，攻入地狱的意图上达成一致。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地狱，对自己被奴役的过往都有着深仇大恨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身为人类，天生就应该是处在人类的立场上来思考问题。地狱和人间，这是最原始也最基本的立场问题，在这个问题上该怎么进行选择根本都不需要犹豫的。


    但是，如果只有人类才能成为恶灵骑士的这个先提条件被打破了，那么他们的根本立场问题也就跟着完蛋了。


    恶灵骑士毕竟先是恶灵骑士，然后才是人类。在人类的基础上他们虽然有共识，但是他们同时也是会把自己排除在人类之外的。因为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天性已经注定了，他们和人类已经有所区别。不仅仅他们会这样自我认知，人类本身也会把他们排斥在外。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和变种人一样，已经是单属于一个特殊的族群了。


    在这个时候，人类这个唯一的共同点显得至关重要。因为谁也不敢肯定，当恶灵骑士的阵营中混进了那些非我族类的存在后，现在的恶灵骑士还能不能坚持住自己的初衷，把攻陷地狱作为他们唯一的目标。


    人类和自己的同胞。看看变种人是怎么选择的也就大概地能猜到，恶灵骑士会怎么选择了。虽然说这不可能代表他们全部恶灵骑士的意志，但是哪怕只有那么一部分，恶灵骑士也将变成一盘散沙，而他们的计划也将彻底地沦为泡影。


    这是老卡特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他肯定是死不瞑目的。所以立刻的，他就用手里的死刑之枪对准了然德基尔的眉心，然后恶狠狠地质问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拥有恶灵骑士的力量。快说，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脑袋还会不会继续呆在你的脖子上。”


    老卡特虽然想了很多，但是他也不会盲目地去杞人忧天。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终究还是要从现实上进行分析。当然，这里面也未尝没有他心怀侥幸的意思在。


    老卡特的侥幸然德基尔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当初从地狱里叛变出去的恶灵骑士居然会心这么大地凑在一起，然后谋划起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大动作来。到目前为止，他还以为这三三两两的恶灵骑士凑在一起只是偶然的情况。是他们在面对世界大变革时所自发的一种抱团举动。


    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已经是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


    “你想知道我是谁？这当然没有问题。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传奇人物。让你死的不明不白，那可是一件非常让人惋惜的事情。我虽然不是什么惜英雄重英雄的英明主君，但是放心，该有的待遇我还是会给你的。”


    说到了这里，然德基尔身上火焰顿时高炽起来。这不仅仅让他之前被打碎的手骨重新地回复过来，更是在他的背后拉扯出了六只巨大的火焰羽翼。


    他的翅膀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我们人类的双手五指一样。不论是少了哪一根，都会让人感到别扭。虽然说他现在降临到了凡人之身上，没有了这样的条件。但是这样特殊的习性都已经是维持了几千年了，当然不可能因为一个身份的转变就发生什么变化来。


    正所谓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身体条件上不支撑，他就越过身体这个藩篱，从能量的角度上去顺着自己的习性来调整。


    六个火焰翅膀这么一出来，不仅仅顺了他的心意，让他有一种吐气扬眉，扫荡心里尘埃的感觉。更是让他的身份还有地位，完完全全地表露在了外面。


    要知道，单从他之前的那些话里就能看得出来，他和那些堕天使们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而现在，他再这么自曝特征。就算是白痴，只要对天使位阶有点研究，也已经是差不多能看出他的身份来。


    老卡特当然不是白痴。他毕竟有着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对于天使还有魔鬼也有着相当深入的研究。所以，当然德基尔露出了这么一个特征之后，他立刻眼中火光一冒，然后就压低了声音，戒备万分地张开了口来。


    “是你！神之正义，赦免天使，木星的守护者，然德基尔！”


    “这些都是我在天堂里的名号了。而你要知道，我并不喜欢天堂那个鬼地方。所以相比较于这些，我更喜欢的是另外一个称呼。黑暗天使军团长，撒旦的左手！”


    说完这句话，然德基尔就已经是轻飘飘地把神边雄扔到了老卡特的面前，然后拿出了一副基本上是已经吃定了你们的强调，对着老卡特提议起来。


    “束手就擒吧，卡特.史雷。你应该知道的，在我面前你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当年的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更不要说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的你了。老老实实地跪下来，投降，认输。这对于你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体面的死法。当然，如果你想要反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死的仅仅只会是一个你了。”


    这是在拿神边雄的小命来威胁老卡特，而如此明显的意思，老卡特两人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所以立刻，老卡特就按住了怒火攻心，蠢蠢欲动的神边雄。然后把他往身后一拉，就对着然德基尔这么询问了起来。


    “你想要我的命？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你会打我们的主意？恶灵骑士已经从恶灵地狱里叛变出来了，我们既然不会再给墨菲斯托卖命，那么当然和你也没有任何的对立关系了。你这么穷追不舍，是有什么企图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手底下不听话的人太多，打算用我们来借刀杀人呢？”


    试探出然德基尔的意图，这是老卡特心中最主要的想法。他必须要知道然德基尔为什么这么做，然后才能对症下药。为此，他不介意拿自己当诱饵，去做出一定的牺牲来。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能在死之前得到这个秘密的答案，那么就算是立刻死在然德基尔的手上那也是赚的。


    他的想法有些特殊，然德基尔并不能理解。毕竟聪明人更习惯的是明哲保身，而不是什么自我牺牲。然德基尔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会从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所以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的精力，而是微微一笑，就已经是对着老卡特回应了起来。“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可不是人类这种低劣的生物，总是会想着把那些龌龊的手段用到自己人的身上。对恶灵骑士穷追不舍，自然是有我的理由在。至于是什么理由吗？我想，等你的灵魂落到了我的手上之后，我会有时间细细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