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人情？”


    听到撒旦的问题，史塔克先是一愣，然后就好像气极反笑一般，对着撒旦嗤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想让我对你当面道谢不成！可以，这没问题，甚至说我还很乐意颁发一个国会奖章给你.但是，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你愿意加入美国的国籍，遵守这个国家的法律，并且时时刻刻为了这个国家的利益而着想！这个很简单，不是吗？”


    “当然，这很简单。如果你后来不会拿着法律的名义来针对我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接受你的邀请。毕竟，这个国家也还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试想一下，如果我能从你的手里接过你的位置，然后坐在白宫里以整个国家的力量来作为棋子，去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势力下一盘大棋的话，那一定会是一副非常有趣的场景，不是吗？”


    撒旦并不介意史塔克的这点小小的嘲弄。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他要是连一点嘲弄都承受不了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就真的活到了狗身上了。当然，说归这么说，他也不是那种唾面自干的人。所以反向的嘲弄回去就成为了他当下的选择。


    身为地狱中的魔鬼，而且还是魔鬼之王。撒旦在话术上面当然是有自己的一套。别看他的肌肉是整个地狱里最大的，作为大佬，他可不能光靠着肌肉去吃饭，那有损他的逼格。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他大都保持着能bb就尽量别动手的作风。


    看看在场的这些个邪教徒，你以为他们是因为撒旦的力量才向他奉献上忠诚的吗？当然不是，他们之所以会以如此虔诚的姿态向撒旦奉献自己的一切，力量固然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素，但是更重要的却是因为，撒旦言语上的蛊惑。


    能够把一群人蛊惑的愿意以最残忍的方式自杀，撒旦在话术上的能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顶尖。而有着这样的本事，反向的开两枪嘴炮当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他可以选择委婉一点的方式，说一些好听的。但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他看得出来，史塔克和那些智商在正常线以下的普通人不同，他的意志可不是光靠言语蛊惑就能蛊惑的动的。既然这样，那也就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去编那些好听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虽然这样可能会加大双方的敌意，但是从史塔克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够缓和的余地了。


    在这个方面撒旦想得很清楚，所以他直抒心意，一点也不愿意顾忌一下史塔克的想法。而面对他这样的坦诚，史塔克也是毫不掩饰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然后对着撒旦这样说道。


    “看样子我们之间是谈不拢的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战斗似乎就成为了我们唯一的选择了吧。来吧，撒旦。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能够名副其实，可要小心一点，别让我一不小心就把你给打死了！”


    方舟反应炉的能量在他的身体上游走，在纳米金属的协调控制之下，他整个人都像是烧的通透的金属一般，释放出惊人的热量来。


    这让他的威胁等级瞬间提了不止一层，只要长了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现在的他要是一拳砸下去，肯定要比单纯的铁拳攻击来的够劲的多。而似乎是并不想要亲身体会一下肉在烧铁板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撒旦在这个时候立刻就好像新生胆怯一般，对着史塔克这么说道。


    “暴力？说真的，总统先生，我想当的讨厌暴力。我认为像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理应用更加文明的方式来解决一下我们的分歧。毕竟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而从很多方面来说，我们都是有合作的余地的，不是吗？”


    “合作？”乍一听到这个单词，史塔克立刻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而在他几次三番地检查都没有发现问题之后，他立刻就侧起了头，如同审问一般对着撒旦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撒旦。难道你认为在你做下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们还可以合作吗？”


    “为什么不能？还是那句话，我做了什么对你来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扫了一眼四周的尸体，撒旦在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了轻佻的表情来。


    “我倒目前为止，只不过是召集了一群信奉我的教徒，然后在他们自愿的情况下让他们自我牺牲了一下下而已。六七百个人，这就是目前为止我对这个国家所造成的伤害。如果说你一定要把他们当做是伤害的话，我愿意承认。但是除此之外呢，我还做过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有吧。”


    “和这个世界上各个国家或者各个势力之间对抗的损失相比，区区数百人，根本算不上是大不了的事情吧。据我所了解的情况就是，光是这个国家本身的内斗，哪一次又不是几千几万人的伤亡呢？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损失，相对于这个国家那数以亿计的人类来说。如果说能够产生更大的利益的话，我想这样的损失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


    “所以，如果我和你合作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的话，你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呢，总统先生！”


    或许史塔克此刻的情绪相当的激动，但是这种情绪上的变化到底还是不能干扰他的理智。毕竟是身处于总统位置上的人，他根本无法放纵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完全变成一个因为一己好恶就决断的人来。所以自然的，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停止下自己进攻的想法，转而迟疑地对着撒旦询问了起来。


    “合作？你觉得身为魔鬼的你和身为人类的我有什么能够合作的地方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如同幽灵一般骤然出现在了史塔克的身旁，撒旦一边勾搭上了他的肩膀，一边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地狱和人间，两个世界那无数的生灵和领土，这一切难道还不够我们两个分享的吗？”


    “我很了解你，史塔克。你拥有让人赞叹的智慧和勇气。为了这个国家，你殚精竭虑，几乎以不可能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从生死的边缘拉扯了回来。说实话，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但是，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没有办法把这个国家给恢复到它最强盛的地步。这已经不是你能改变的问题了，不论是世界的局势还是时间都不会给你这个可能。可以说几乎是已经注定了的，在你的有生之年里，你都不可能做到这一步。除非”


    “除非你能得到我的帮助！”


    “你的帮助？你能给我什么样的帮助？”


    骤然之间，史塔克的语气已经是变得怪异了起来。这种语气蕴藏着相当复杂的情感，有愤怒，有迟疑，但是就撒旦的感觉来说，他所能感触最深的，还是那其中所蕴藏的贪婪和心动。


    毫无疑问的，自己的说法已经是动摇了史塔克的念头。接下来，只要自己能够拿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的话，那么他未必不能改变自己的观念，和自己站到同一条正线上去。


    这并不奇怪，以上位者的角度来说，利益到底才是最真实的东西。只要有利可图，任何一个上位者都可能这样的转变来。史塔克不会是第一个这样选择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此，撒旦表示早已经是司空见惯。所以他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做，就已经是对着史塔克这样说道。


    “毁灭，混乱和死亡。别忘了我的身份，史塔克先生。我是地狱的魔王，只要我能把我的手伸到人间之上，那么让这个世界陷入到焦灼的地狱之火中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能让所有你的敌人，所有可能与你为敌的国家和势力都陷入到绝望的境地里。而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国家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块净土，唯一的伊甸园。为了活命，为了生存，所有的人类都会对你的国家充满向往。美国将成为无尽黑暗之海中唯一闪烁的希望灯塔，而你，就将成为这片净土之上被万众拥戴的主人。”


    “财富、权力、信仰，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你唾手可得的东西。你将成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王者，整个人类的王，人类历史将永远把你铭记，你会成为永远的神圣和救世主。而这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极具蛊惑性的言语，哪怕是史塔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撒旦所开出的条件太丰厚了。


    诚然，财富、权力和信仰他都不缺。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得到的更多。


    他所拥有的财富无非是史塔克企业的财富，而史塔克企业虽然底蕴非常，但是说到底也不可能和整个人类的财富相比。同样的道理，他作为美国总统固然有极大的权力，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比不上整个人类的王所拥有的权柄。


    至于信仰，那就更不要说了。超级英雄和救世主之间有着怎么样的差距，这恐怕是算都算不清楚的一个问题。


    撒旦几乎开出了能够给与一个人类的极致的条件。而面对这样的条件，史塔克要说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心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心动了，但是却并没有因为这种欲望上的冲动而消磨掉自己的理智。他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就得到这一切。撒旦在这种合作中不可能是分毫不取的，他既然能给自己开出这样的条件，那么也就说明他必然会在这里面得到更多的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一旦盲目地有所应承，那么说不定立刻就要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如果光是自己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代表的从来不止是自己，他代表的还有自己背后的那个国家。而要让他拿国家的命运去和魔鬼做这样的交易，他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骤然警醒，史塔克顿时心中一阵余悸。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被撒旦勾出了心中的邪念，并且差一点就要铸成了大错来。


    他不知道这是撒旦邪恶的魔法作祟还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在这个问题上，他更倾向于前者，所以立刻的，他就推开了撒旦勾搭着自己的手臂，并且反手就对着他亮出了自己手上的能量武器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撒旦！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邪恶魔法来蛊惑我！”


    “蛊惑？”


    撒旦的脸上写满了无辜，面对史塔克的动作，他不以为忤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叹息着对着他说道。


    “史塔克先生，我可以拿我的灵魂发誓，我从来都没有对你使用过什么动摇心灵的魔法。我只是单纯的用言语来给你提出一种可能，而你因为这个可能所产生的一切想法，都来自于你自己本身的意愿。”


    “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你不能怀疑你自己。扪心自问，你难道就真的不愿意接受我所提出的这个说法吗？”


    这个问题史塔克很难回答，所以立刻的，他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意味着他的内心里在做着艰难的斗争，而撒旦非常乐意看到这样的斗争发生在自己的面前。所以他只是微笑着，默默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个时间并不长久，甚至可以说很快的。很快的，史塔克的动作就变得软弱了下来。他无法再坚持着对撒旦严阵以待，而这也意味着他内心里的某项想法以及占得了上风。这个想法是什么，从他的问题中就能看得出来。


    “你想要和我合作，你能从这里面得到什么？别说你一无所求，如果你真的一无所求的话，那么你也就不会站在这个地方了。说说你的野心吧，如果你是诚心想要合作的话。如果你的野心在我的接受范畴之内，那么合作也未尝不可！”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明智的人，史塔克阁下。”


    撒旦楞了一下，然后顿时就开始哈哈大笑。他拍着史塔克的肩膀，并且毫不顾忌地对着他说道。


    “知道吗？你是我这几千年来遇到的最有意思的家伙，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家伙。我欣赏你，非常的欣赏你。所以，我愿意告诉你我的答案！”


    说道这里，他表情陡然一变，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了凶残的野心和极致的贪婪来。这一刻，他不再有任何的遮掩，所有的想法和恶念都已经是被他淋漓尽致地吐露了出来。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我要成为地狱和人间的神。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