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除非说是疯了，不然这个法官绝对不会认为这种把自己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舞台一脚踹翻，再把敌人送出自己包围圈的说法会是一个好办法。


    当然，他在明面上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这么一种想法。所以稍作思考之后，他就正色说道。


    “史塔克先生，这是由洛杉矶政府发起的垄断诉讼，旨在理清史塔克集团在美国境内是否有造成垄断的嫌疑。这是美国内务的问题，容不得任何其他人插手。先不说国籍法庭并不会受理这样的商业案件。就算是它会受理此类类型案件，它也没有资格踢美国政府管这件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代表着现在美国政府的法官想要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模样。但是很显然，他的演技还没有到能够忽悠住弗兰克的地步。


    弗兰克很清楚，别看这些人说的好听，其实本意上还是不想让事态超出他们的掌控范围。而他本身就是过来拆台的，所以自然地，他不会顺了这些人的心意。


    “我不明白。我只感觉这对于我来说，对于史塔克的家族企业来说充满了不公平。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些人不会有所偏向？就好比是你，法官大人。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会做出一个公正的判决呢？”


    当着法庭的面质问一个法官的立场是否公正，这绝对是当场打脸的一个行为。不过因为弗兰克是一个小孩子的缘故，这个法官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恼火，也根本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小屁孩儿破口大骂。那只会坐实他屁股歪了的事实，让他更加不为人所信任。所以他也只能是按捺住心中的火气，一脸肃穆的说道。


    “史塔克先生，你要知道我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法官了。从我对着美国法律宣誓效忠誓言司法公正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在这个位子上懈怠过。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光是看在这一点上，你就应该对我有所信任的才对。”


    “得了吧，法官先生。你还曾经和你前妻宣誓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呢？结果到现在你都已经是结了三次婚了。连对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所发的誓言都坚守不了，你还指望我相信你能坚守司法公正？除非我是个傻子。”


    作为美国政府精挑细选的人物，这个法官的履历表的确是非常的耀眼。三十年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的工作记录，虽然里面少不了装点和掩盖的成分，但是却也称得上是难能可贵的了。


    这也是如今的复辟政府从过去的事件中吸取来的经验。他们可承受不了再一次自己推到台前的人物实际上却是其他势力打入自己内部奸细的这种打击。


    上一次这么玩的代价是九头蛇浮出水面，整个美联邦几近瓦解。要不是横空出世一个史塔克接过大权的话，那么说不定美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不复存在了。


    这是一个基本盘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哪怕是他们这些史塔克的敌对者也不得不承认，史塔克在这件事情上做的漂亮。他们并不否认史塔克救了美国的功绩，他们只是憎恶，史塔克后来的手段。


    那种打压资本势力，收拢国会权利，并且加强联邦政府、削弱地方政权的行为，才是让他们和史塔克站在对立面上的关键。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们疯了才想要造史塔克的反。真以为他们不知道史塔克的本事和厉害，是他们拍马也比不上的吗？要不是说受到侵害的是他们自个的利益，他们巴不得自己头上的老大是史塔克这样的狠角色。因为明眼人都清楚，在如今这个大争之世上，只有一个强势的老大，才能稳住他们所有人的利益。


    不然换你上，你真以为你能稳住一个濒临崩溃的国家？不被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势力吃干抹净，还被蒙在鼓里瞎乐呵就已经很不错了。


    复辟政府里面多是以前的那些肮脏政客不错，但是这又不意味着他们傻。经历过大起大落，好不容易抓住史塔克身亡之后的这个契机，他们自然是把谨慎小心发挥到了极致。


    像是这个法官的挑选，他们就做到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小心谨慎。只是，换做谁估计也不可能想到，史塔克的角度居然那么的清奇，愣是抓住了他们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盲点。


    对于离婚率大于百分之五十的美国人来说，其实离几次婚结几次婚的并不重要。这是私人隐私，个人自由，哪怕是政敌攻讦，也不会在这方面说事。


    谁叫美国社会上离了婚，看着自家老婆带着新欢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逼着自己孩子叫人家爸爸，结果还要自己付房贷的苦逼多得是呢。真要是拿着个说事，指不定被谩骂成什么样子。


    然而现在问题是，你并不是什么寻常的政客，你还是一个代表着法律公正，并且拿自己誓言说事的法官。广大民众可不再乎这两个誓言是不是一回事，他们只会觉得弗兰克说的有道理。你连自己家老婆都骗，鬼知道你会不会骗一本破书？


    主持法律的人是否公正，底层人民和上层社会看待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哪怕说上层社会都已经掏心掏肺的做文章，说我这位法官已经是大公无私到了极限，行事作风完全按照法律条例来的。底层人民还是会用怀疑的小眼神翻眼瞅你一下，然后抠抠搜搜的罗列出好几条他们觉得不公正的地方。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是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平民对法律的相关认知。毕竟，哪怕说你读过书，受过高等教育。但是你还能把法律条例给全部背下来吗？所以绝大多数普通人对于所谓法律的判断就是我觉得。


    我觉得你有问题，你就是有问题。上层人越是解释，他们就越是怀疑。这是任何一个政权都需要躲不过的问题。而现在弗兰克正是利用这种底层平民对上层建筑天生的敌视感，硬生生的就把节奏拖到了一个跑偏的方向上。


    政客们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面顿时在骂娘。这哪是一个寻常的小鬼，这简直就是一个奸猾的流氓。不愧是史塔克的种！


    好在，他们对此也不是全无安排。一声令下之下，所有的频道都已经切换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演绎现场之中。而诸如陪审员这样的角色，也是神游世外的神游世外，装瞎的装瞎。根本不把正眼放在眼下的这场诉讼之上。


    而像是法官这样的角色，也是老脸一变的，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


    “史塔克先生，我不管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的隐私。但是现在，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目前的境遇。政府要调查你公司的垄断事宜，你只有配合的份。想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你找错地方了！”


    换做是普通人，大概还猜不到这些政客们到底是玩了怎么样的手段。但是弗兰克毕竟不是普通人，网络上发生的一切改变，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一场拙劣的表演，他心里如此评价着。但是在表面上，他却没有揭穿这一切的意思，而是佯装不知的，和这些政客们唱起了对台戏来。


    “看样子我似乎没有选择了是吗？那么就让我们彼此都加快点速度，早一点结束这场闹剧吧。毕竟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是吗？”


    弗兰克的话语让人觉得他是有恃无恐，而到底他依仗的是什么东西，这些政客们却也一时间想不明白。


    在这场精心安排好的剧目中，不管弗兰克做了怎么样的准备，哪怕说他把全世界的律师都给绑在了他的阵营上。他也绝对不可能改变史塔克企业接下来的命运。


    因为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而是把裁判都给拉到自己阵营上的作弊。


    连韩国那样的足球队都能靠着作弊得了世界杯的第四，没有理由说他们连这种作弊的方式都给拿出来，却压不住一个小孩子吧。


    政客们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倒也不在意弗兰克在这个时候耍什么阴招。所以也算是谋求着速战速决，他们立刻就命令着，把这场闹剧给推进下去。


    “那么史塔克先生，你是否承认你公司的能源业务在美国的能源市场上有垄断行为？”


    “我不承认，我只认为我公司的能源业务给了广大民众一个更加廉价的选择。”


    “我这里有几个电力公司的诉讼，他们认为你公司的廉价能源大幅度扰乱了美国的电力市场，致使他们公司的利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nerc的数据也显明，在史塔克企业涉足到电力领域之上，市场上百分之九十的电力供给都已经由史塔克企业所垄断，这已经构成了垄断的事实，对电力市场的竞争造成了严重的干扰。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任何一个对科技有点了解的人都应该清楚，在新的能源出现了之后，如果你不顺应时代做出改变，那么就只能被时代的车轮彻底地碾成粉末，成为时代的抛弃者。这是他们跟不上时代的错，如果连这种错误也要由史塔克家族来买单的话，那么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说的话显然是不可能这么说的。毕竟他们如今是对立面，如果赞成这么个道理的话，那么还怎么能从史塔克的手里撬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在干咳了那么一声之后，法官就如此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史塔克先生。但是你要知道，一个健康的市场必然是要有着良性的竞争关系才能长久的持续下去的。而不论史塔克企业对能源市场所造成的垄断到底是不是你们的本意，你们的行为都已经是造成了既定的事实。从维持社会以及能源市场稳定的角度来说，我们需要你做出一定的改变。史塔克先生，我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的苦衷。”


    “当然，我能明白。我也觉得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对于这种当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的行为呵呵一笑，弗兰克就很不按常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有一个建议，先生们。如果各位觉得是史塔克企业的廉价产品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改。从明天开始，史塔克企业会提高电力供应的价格，就提升到和其他电力公司相仿佛的水准。相信如果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人说，这是我们在扰乱市场秩序，打消行业竞争者了吧。”


    这样的确是解决了史塔克集团的自然垄断问题，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发起这场诉讼的美国政府绝对会被愤怒的人民撕成碎片。


    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看到自己每季度的电费数十倍的往上涨，哪怕说他们原本的电费就是这个水平的。这就跟吃惯免费午餐的人不愿意再掏钱买午餐一样，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被迫掏钱的人肯定要找某些人的麻烦。


    收钱的是史塔克企业没错，但是史塔克轻易就能把锅甩到政府的头上。而对于刚刚复辟的政府来说，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什么民意上的动荡，那简直就是致命的威胁。所以，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弗兰克的这个提议。


    “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史塔克先生。民众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么换一个办法，让那些电力公司调低自己的电力价格，调到和史塔克企业一样的水准，问题不也就解决了吗？”


    这也是开玩笑的事情。过去的能源巨头如今虽然不行了，但好歹也是这些政客们的衣食父母，指望这些政客砸了那些资本家的饭碗，还不如指望他们会放弗兰克一马。这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法官也只能是僵着脸说道。


    “史塔克先生。这是针对史塔克企业的垄断诉讼，不是针对别人的。法律不允许我们因为一个犯罪者而损害那些无辜者的利益。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哈......”


    哈哈大笑着嘲笑了一下这个法官的无耻说辞，弗兰克眼看着他的脸因为恼怒逐渐的憋成了猪肝色，这才慢悠悠得对着他说道。


    “那么说说看，你们认为的能够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是什么？”


    “我们的办法是......”


    尽管知道自己的说辞非常的无耻，必然是要遭到别人的嘲笑。但是想到了自己背后那伙人所代表的利益和权利，法官到底还是舔着脸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如果史塔克先生承认史塔克企业已经形成了商业上的垄断的话，那么根据这个国家的法律，我们有权要求史塔克企业拆分自己名下的能源业务。这份技术不应该掌握在一家公司的手中，他应该属于普罗大众。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市场上的公平竞争。”


    “真是一个好办法！”


    听到这话，弗兰克露出了一个不出所料的表情，然后立刻就热情的鼓起了掌来。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就范，出卖掉属于自己的利益，只为了向一群卑鄙的家伙寻得妥协。所以他当即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不过我有更好的主意，先生们。那就是从即刻开始，史塔克企业会停止一切在美国境内的能源业务。你们不是说我已经对美国的市场竞争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吗？那么，史塔克就此退出美国的市场，把这片市场完全让给你们，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