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越给她新安排了住处,但她也懒得挪过去,便让人搬了张木床,在裴少渊旁边休息。
门依旧是上锁的,黄英也没啥异议。
……
等了一天半,裴少渊总算醒了,黄英搁下手中的书,倒了杯茶水,拿着走至他床边。
裴少渊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他嘴唇翕张,垂下眼睑,语气有些迷惘:“我不是裴家后人。”
“呱嗒”一声,黄英手一个不稳,茶盏掉在了地上。
深褐色的茶水开始在地面蔓延,濡湿了裴少渊的鞋。
裴少渊木木地看着地上那摊茶水,瞳孔涣散。
良久,他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谁。
他突然扬头看着黄英:“我输了,你是对的。”
黄英看着他的食指和中指死命地扣着大拇指,甚至扣破了,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固执地掰开他的手指。
“做什么?”她皱眉,出声喝止。
“我不是裴少渊,我不是。”他呢喃。
“师父,你为什么……”他突然捂住了太阳穴,眉头深锁,神情痛苦。
黄英听到这儿,一切都明白了。
她走至门前,敲了敲,往外喊了声,看守他们的人凑近,语气恭敬地问道:“有何吩咐?”
“我要见你们主子,劳烦通报一声。”
“好。”那人去了,又有新的人补上。
管事的很快就来了,锁被打开,黄英走出去时,裴少渊连眼都没抬一下。
他只沉溺于浓烈的情绪之中。没办法,那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太过强烈。黄英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她由人领着到了之前去的地方,立在门口,赵子越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直接喊她进来。
黄英走进去,见到沈月如和赵子越坐在一桌,桌上摆着棋,但看样子,赵子越一人在下,沈月如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
沈月如一抬头,见是她,了然一笑,指了指边上的座椅,示意黄英坐下。
黄英微愣,一时弄不清楚状况,却仍依着坐到沈月如身边。
“听说他醒了?”赵子越淡淡问。
“嗯。”
赵子越抬眸看她,眸光深深,面上无笑:“你那么聪明,猜出些什么没有?”
黄英看了沈月如一眼,垂眸,轻轻地喊出一个名字:“裴少渊。”
赵子越拿棋的动作僵住了,沈月如的身形也颤了颤。
良久,他一握拳,将黑棋收入掌心,凝视着黄英,由衷道:“你聪明的让我感到意外。”
黄英自行忽略了这句话,看着赵子越的脸。
“你才是裴少渊,是被连寒秋屠了满门的裴家的后人,那裴少渊,他是谁?”
她眉头紧皱:“师父说他恢复记忆了之后是自己人,难道……”
“难道什么?”赵子越似笑非笑,追问道。
“狸猫换太子。”黄英语气不确定地说出了这个词。
“咔嚓”一声,沈月如手腕上的玉镯撞击到了桌面。
赵子越目光灼灼地看着黄英,脸上写满了赞叹。
他心情颇佳,解释道:“裴少渊是我父亲亲信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