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中,沈月如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了下来。
她明明乌发红唇,却在一瞬间有了苍老之感。
沈月如看着赵子越,嘴唇轻颤:“子越,为什么到了如今,你还不肯原谅我?”
她的声音哀怨而婉转,语气悠悠,这话似乎萦绕在她心头已久。
那天在沈月如的院子里,赵子越和沈月如的那番对话就让她感到奇怪不已,什么叫“我知道你对她有意”?这话显然太过逾矩太过……亲密。
若不是沈月如和赵子越的年龄相差足足有二十多年之久,她都要以为沈月如是赵子越的小情人。
不过她这会儿冷不丁地听到沈月如这句,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难道真的是她猜的那样?
其实……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舜华的师父都喜欢比他小二十余岁的师姐,沈月如和赵子越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如果事情真的是她猜的那样,那也太狗血了吧?而且沈月如说的是“为什么你还不肯原谅我”……
须臾功夫,黄英已经自行脑补出一场旷世凄美的忘年恋。
赵子越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黄英身上,他看着沈月如,冷淡道:“何谈原谅,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就是论事,是你一直走不过心里那道坎。”
“你骗人!”兴许是有外人在,沈月如觉得极其没面子,人也变得尖锐起来。
“如果你原谅了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努力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黄英听到这儿,很怕自己的下巴掉了下来,那她就ooc了。
赵子越冷漠地挪开了视线。
沈月如自嘲一笑,垂眸,语气颓唐:“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你再也……没叫过我一声母亲。”
“母亲”二字那样轻,却重重砸在了黄英和赵子越心头。
黄英为她之前的猜想感到羞耻,赵子越心中却五味杂陈。
“这不重要。”赵子越压下心中地烦躁,淡淡道。
沈月如听到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一下子被点燃了,她猛地站起,带倒了椅子,弄出极大的声响。
“不!这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
她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子越,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沈月如说完,便自行离去,背影那样的狼狈。
赵子越心头还萦绕着那一句“你什么都不懂”,他微微失神,感到有那么一瞬,胸中溢满了令他窒息的东西。
黄英心中暗叹,善解人意地保持沉默,赵子越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木盒,递给黄英。
“什么?”黄英问,并没有直接接过。
“你打开就是知道了。”赵子越心不在焉,回答地有些敷衍。
黄英狐疑地接过,一打开,看到了一张人皮面具。
“什么意思?”她疑惑道。
“戴上。”
赵子越的话也简练了起来。
黄英不再犹豫,对着身侧不远处的铜镜,戴上了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