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姓夫妻叽里咕噜商量了半晌，总算商议出结果：“成！就她吧！”


    张艳梅脸上一喜：“那说好的……”


    “喏，先给定金。”余嫂子慢吞吞从包里掏出一叠折好的红色老人头，“把字据立好，省的到头来扯皮！”


    张艳梅嘴里应着，手速快得出奇，劈手夺过余嫂子手里的一叠，一边数一边笑的见牙不见眼：“那还用你说！总之包你满意就是了！”


    就这样，叶晗目睹了一出现代版的卖女求财。


    虽然她只是个养女，但是好歹也领了合法手续，怎么就沦落到被卖的下场？


    余姓夫妻拿上字据立刻便离开了，似乎有要紧事在催促着他们。


    临走前，叶晗还被余嫂子狠狠吃了通豆腐。


    趁着她没注意，余嫂子一双大掌在她屁股上猛掐了一把！


    “还成，看起来小，摸着还挺有料！”


    余嫂子倒是乐呵呵走了，轮到叶晗郁卒了。


    外人一走，叶亚富也没打算瞒她：“行了，你应该也看明白了。咱们家条件就这样儿，你弟弟马上上高中，将来还得上大学，你当姐姐的得给弟弟铺路。余嫂子看上你了，要你当她儿媳妇，我已经应下了。最近你就别出门了，好好呆家里准备嫁人！”


    三言两语，便决定了她的下半生。


    叶亚富最后那句话，叶晗也听明白了。他不怕她逃跑，因为姓叶的知道她根本无处可逃。


    她的户口本，她的身份证，还有其他所有能帮助她逃离的证件，都被叶家人藏了起来。


    好在，她也没想逃。


    叶晗一如过去五年在叶家的反应，低着头，不说话，不反驳，乖巧得不像话。


    叶亚富夫妻俩对叶晗的识时务表示满意。


    叶光耀更是满面春光。


    他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姐姐卖了个高价钱，足够他冲好多次游戏币！


    至于叶晗嫁过去过得好不好……


    反正又不是他亲姐，谁管那么多！


    这一晚，张艳梅特地买了只老母鸡，破天荒给叶晗盛了碗鸡汤，美其名曰补补身子。


    叶晗默默地喝了。


    不喝白不喝，这可是用她的卖身钱买的鸡！


    等到夜里，叶家人都睡着了，叶晗睁开假寐的眼，起身出了门。


    她之所以没有当场翻脸，等的就是叶家人对她放松警惕。


    逼未成年人出嫁，这个罪名可不小。


    她得让叶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清冷月色下。


    叶晗刚背过身把门关上，一双漆黑漆黑的眸子直愣愣盯着她，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一只手赶紧捂了上来！


    “别叫！是我！”压低的嗓音有些雌雄莫辨，叶晗呜呜呜地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松开她。


    等到那双冰冰凉凉的手移开，叶晗拉着那人飞奔，直到叶家的房子再也看不到一丁点。


    叶晗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累极道：“你……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


    两人刚好站在旧城区难得完好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照在少年身上，让缓过劲的叶晗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你——”叶晗瞪大了眼，连声音都跟着结巴，“你的脸——”


    “啊？”少年腼腆地笑，白皙的脸蛋儿再没有之前的脏污，“那天跟你分开以后，我为了找活儿，跟人打了一架。”


    从左眉骨横跨左脸颊，伤痕细长，看上去很深，像是用利器硬生生划了一刀。


    然而，令叶晗惊讶至极的不是这伤痕多么可怖，也不是这张洗干净的脸多么俊秀。


    她哆嗦着唇，问：“你……是不是叫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