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换上!”
叶晗刚把笔记本关掉回到客厅,本该继续奋战在牌桌上的张艳梅踩着凉拖匆匆归来,二话不说披头丢了包油布口袋过来!
黑色塑料袋质地低劣,叶晗打开一看,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类似红绸的衣料晃得人眼花,簌簌抖开,戏水鸳鸯曲项交颈,粗糙绣工与某宝同款有的一拼。
张艳梅口气很冲地骂道:“还傻站着干啥!难不成还要老娘来替你穿!”
刚自摸了一把清一色,手气正旺忽然被姓余的从牌桌上拽出来,让马上把他家未来儿媳妇嫁过去,神神叨叨的,张艳梅憋了一肚子火,又不能冲给钱的大爷发火,便只能冲着叶晗撒气了。
“看来是人快不行了。”叶晗嘟囔了一句。
张艳梅隔得远些没听清,“叽里咕噜念叨啥呢!快点儿换衣裳,耽误了正事你赔得起损失么!”
能耽误什么正事?
不就是怕余家那个半只脚跨进棺材里的病秧子死的太快,她来不及嫁过去冲喜么!
她早就打听到,余嫂子之所以会找到叶家,就是看叶晗是个不讨喜的养女,多给点钱就能买回去。
不然,好端端一个姑娘,谁会愿意送上门给一个快死了的男人当老婆!
余家又并非什么大富人家,即便是买她的彩礼,都得东拼西凑才能填上,说来说去,也就叶家这等见钱眼看的才会因为几万块彩礼巴巴将人送上门。
封建糟粕实在害人,都这个年代了还信冲喜的套路,叶晗不由暗想,怕是余家儿子当真死了,叶家人也干得出让她结冥婚的勾当来。
叶晗算计着逃跑的可能性。
看了一眼张艳梅的粗壮手臂,再低头瞅瞅自己跟人胳膊差不多粗的大腿,立刻熄了逃跑的念头。
她决定还是等去了余家再找机会离开。
刚巧可以印证余家儿子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毕竟一个病的快死的人,想强迫她办那事,还是有点难度的。
权衡之后叶晗没有拖延,立刻穿戴好了看似复杂其实单调的大红喜服。
披肩长发散在脑后,一张脸素净得看不出一丁点新嫁娘的派头。
“啧,难怪姓余的那么快就看中了,瞧这小身段小脸蛋,倒是便宜他们了!”
张艳梅阴阳怪气地说着酸话,在叶晗身边转了一圈,语气颇为惋惜。
叶晗没吱声。
假装没看出杨艳梅嫌弃把她贱卖了的些微后悔之意。
“算了,余家人应该快到门口了,把盖头盖上等着。”张艳梅抛了张大红喜帕过来。
张艳梅霸占了客厅里唯一的沙发,叶晗只好盖了盖头靠墙站着。
默默数着时间,大概余家儿子真的快咽气了,不过十多分钟大门被砰砰敲响,力道大的能把脆弱门板震碎。
“来了来了!轻点敲要死啊!”张艳梅嘴快,等念叨完才想到忌讳,装模作样拍了两下嘴角,“唉哟大好日子甭提死不死的,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说完,拉开门放了接亲的余家人进来。
喜帕是半透明的材质,叶晗隐隐约约看到人影浮动,然后有人递了根系着红球的红绸到她手边。
叶晗顺势牵了,耳边是张艳梅假惺惺的声音:“以后我们家闺女就交给你们了,可别让我们知道你们余家欺负了她!”
“放心吧叶家婶子,人我就带走了!”
盖头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叶晗回头,余光瞥见张艳梅接过余家人递上去的一叠信封,嘴角微弯露出一丝漠然的冷笑。
余款付清。
从此以后,她和叶家人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