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欲静而风不止,如若月没被乌云遮住的话,想必已是月上西楼了。
街角灯光灭的差不多了,时辰已然不早。
安逸吹熄了蜡烛,朝着衡于虑抱怨道:“坊主,现在已经没人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夜深了,今日的单子差不多弄完了,上楼休息吧。”
衡家刀坊时常有人晚上订刀,自然便在楼上设了伙计们和客人可能需要的床铺,说完衡于虑与几名锦衣卫假扮的伙计便上了楼。
坊外的夜晚像只洪水猛兽一般,一浪接过一浪的侵袭着衡家刀坊。
时间缓缓流失,坊外没有一丝动静,不远处的翠云轩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如果不是净海师傅再三强调按照七元解厄的玉衡之位算来就在今日,狄青几个都快真的睡着了。
至于靠在床边的安逸则是敏锐的嗅到了空气中微不可查的气味,毕竟对于患了几个月白血病的他而言,任何东西都可以是致命的,他敏感他的六感感受到的一切。
楼顶的瓦以微不可查的动静动了两下,如果不是安逸机警,还真有可能发现不了房顶的声音。
对着微弱的光下魏启正以及狄青的脸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房顶,意即房顶有动静。
狄青伸长了耳朵,硬是没听出动静,对着安逸比了个大拇指,你当真是大佬,这都能听到。
“咚!”
房梁之前突的掉下来一人,动静不大,像是老鼠爬过,但佯装睡着在房里的可不是普通人,自然不可能认为那是老鼠。
安逸虚着眼看着房梁上的黑衣人,等了这么久,终于上钩了!
黑衣人飞快搜索着屋内的人,脑袋晃了几下,冷笑一声,跳下了房间。
背后的利刃出窍,床上随着的乃是总旗魏启正,魏启正被套内的刀攥的很紧,他有把握在凶手出手的第一刻反杀他!
能当上总旗的,终究是有些本事的,虽然不像安逸如此出类拔萃,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杀人凶手,他自觉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嘤……”
黑衣人的眼前似乎已经绽放了一朵血花,璀璨的耀眼,在黑夜中。
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短剑直直的划向魏启正,剑刃到达魏启正脖子的千钧一发之际。
“抓人!”
魏启正一个暴跳,一刀挥开短剑,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蒙面人的面罩!
同一刻,安逸点燃了烛火,房间内亮了起来,宛若黑夜中的明星一般。
“呵!”
黑衣人似乎预料到了魏启正这一爪,一把抓住了魏启正的手,只见大手一把抓住魏启正的手,紧接着传出一阵阵骨节爆裂的声音,魏启正的手被捏碎了!
黑衣人冷笑着将魏启正一把丢了出去,像是一根搭在弓弦上的箭一般『射』在柱子上,砸的房梁一颤,房顶的瓦跟着颤了几下。
一旁的狄青看着黑衣人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说好的反杀呢?怎么还是单方面屠杀?
柱子上的魏启正一口血喷在了窗户上,手碎了,腰好像也断了,他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希望安大人能够抓住凶手。
“就凭你?再来十个都不配和我打!”
黑衣人冷声到,说着将手中的短剑似箭矢一般『射』向魏启正的头!
“嘡!”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在屋内,撞出耀眼的火花。
安逸手持月羽于背后,没谁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知道他刚刚距离魏启正还有数米,却在眨眼间到了魏启正身边,还用偌长的御林军刀挑开了短剑。
黑衣人一双眸子看着安逸,有些深沉,这家伙的速度……竟然比他掷出短剑的速度还要快。
挑开短剑的同时还挽了一个好看的剑花,最后还摆了一个很不容易看出破绽的姿势,高手!
只不过,还是打不过他。
脑海里突然想起红莲所说的安逸,莫非……这家伙就是那个被红莲和夜枭吹的神乎其神的安逸?
“你很强,但是,今天这姓衡的必定会死,还有你们,都会死在我的刀下。”
黑衣男子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盯着面前的数人冷笑到。
笑话很冷,所以气氛一时有些冰冷,安逸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的寒意。
背后的月羽似乎唱着欢快的歌,轻『吟』着,在为自己第一次的出鞘战斗感到欣喜。
“笑话很好笑,但是我不想笑,因为你打伤我兄弟了。”
“我本来是想将你就地正法的,但是涉嫌到前面如此多的人命,所以,你暂时还能活着。”
安逸说的很认真,背后的月羽附和着,发出阵阵轻『吟』。
黑衣人面罩内的脸一黑,玩笑吗?就地正法?暂时活着?
“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
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两把弯刀,映着烛光飘向安逸,速度快的吓人,虽及不上安逸刚刚,但是也足以惊艳众人。
“纳命来!”
安逸背后的月羽轻『吟』的愈发有力,似乎更激动了!
“铛!”
“锃!”
月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两把弯刀拦于一米开外,这就是御林军刀的优势,刀身长,可远可近,远可做枪,近可为刀。
月羽撞开两把弯刀后,犹有余力,似游龙般冲向黑衣人的胸腔,安逸的身子在突破间已经贴近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身子在弯刀被挡后爆退,却被安逸的御林军刀乘胜追击,像是个败寇一般。
“逃得了吗?”
安逸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杀招,只是不致命,他需要活人,就算心中的火气再大,他也需要证明这人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才行。
黑子男子盯着刀尖与刀锋,这安逸,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哗!”
黑衣男子的臂膀被一刀划开,鲜红的血『液』在夜空中格外鲜艳,红的发黑。
“轰!”
安逸接着这一刀的是一脚横扫,直击黑衣男子的头部,整个人被轰出了二楼,砸在街边,整个窗户被黑子男子的身子砸的七零八落,烛光透过大洞照在砸街上的黑衣男子。
安逸走到窗边,却看到微弱烛光下的黑衣男子带着血的笑容,咧起的嘴角上是邪『性』的笑,笑的放肆,笑的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