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招在温凌烟的倒地中结束,青莲剑掉在地上,剑身上还有一滴滴滑腻的血『液』,只不过这血『液』并不是白发男子身上的,而是温凌烟体内的。
白发男子嗅见青莲剑上的鲜血芳香,面罩下的鼻尖耸了耸,对了,就是这个味道!如此纯正的瑶光之血,就算是禁咒中所描绘的血『液』,也不过而已,这新鲜的瑶光之血可比禁咒中的描述来的要好闻的多。
三招既过,那接下来,好戏是时候上演了。
台上的帘子被天启帝拉开,身着龙袍的天启帝走下台子,走到舞台之上,看着凋谢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的温凌烟,手臂挽起她,眉目间是不容易隐藏的关切。
“你,没事?”
“小猪猪,你依旧是那个未长大的孩子,当年姐姐便给你说过,那不是爱情,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
天启帝眉宇之间划过一丝挣扎,随后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面容,长叹一声,“那于他而言,你的爱情又该是什么样的定义?”
温凌烟胸口起伏,一股温热的血『液』流出绝交,脑海中浮现出那双装着星空的眼睛的主人,在那座充满盗匪的山上,她与小天启被关押在牢狱之中,在即将失去希望的时候,是他,带给了他们希望。
尽管她连他的脸都未曾见过,但是,那双眼睛却让她深深的爱上了他,或许那也不叫爱情,但是她就是执着于此,哪怕自从下囚龙山再也没见过那人。
天启深吸一口气,同样执着的人,执着的人却非一人,当真是天命如此吗?
“罢了,此关就当你过了,你的命运由你自己决定,我不勉强你……”
天启的声音愈发的小,整个人倒在地上,温凌烟背后有力的手臂一下倒在地上,她也随着手臂的落下倒在了地上,她用手摩挲着天启的脸,关切的问道:“小天启,你这是怎么了?”
天启帝却未曾回答她,二楼的魏忠贤见到天启帝晕倒,连忙叫人将天启帝带回楼上。
“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看样子是的,千岁大人,不用担心,今夜七元解厄丹便会出事,明早陛下便会无事。”
黑衣人胸有成竹,走出帘子,对着负责宣告的太监耳边低语几句。
太监疑『惑』的看着帘内,魏忠贤对着他眯了一下眼,代表同意。
宣告太监长叹一声后,大声宣告道:“比试继续,温凌烟是否选择继续挑战?或者成为皇妃?”
温凌烟倒在地上,根本就说不出话,她不知道天启帝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刚刚天启帝说过让她自己定夺的时候,声音是在太小,恐怕只有不远处的那白发男子听见了。
一双眼睛盯着斗笠男子,仿佛在求助,希望他能够说点什么。
白发斗笠男子却什么也没有说,反而对着温凌烟笑了,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笑的温凌烟有些胆寒。
“姑娘,你的决定到底是什么?”
温凌烟喉咙里站满了滑腻的血『液』,想要说出话已经很难了,缓缓张开了嘴。
整个台下的人开始祈祷,温凌烟要说的是同意成为天启帝的皇妃,而非继续挑战。
可是命运似乎跟大家开了个玩笑,温凌烟用自己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话。
“我说的话,从来不反悔,我要过关……”
所有人都对其升起了敬意,包括台上不知事实的魏忠贤与宣告太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要是放在以前,一定也是花木兰与穆桂英一般的存在。
就连魏忠贤身后的黑衣人与黑衣女子都肃生记忆,可惜了,生错了年代。
场外的狄青与宋青书看着倔强的温凌烟,再看着微微皱起眉头的安逸,安大人,难道现在都还不出手吗?
安逸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不急!”
白发斗笠男子摘下斗笠,满头白发在风中飘扬,手中的刀刃伴着风起舞,脚步缓缓走向温凌烟。
“姑娘要战,老夫便陪你,要付本无杀生之意,可是若不杀你,皇命难违,便是我生死异乡,哎……”
言语之间将厉害阐述的十分清楚,若是他不按照皇上的旨意,死的便是他。
温凌烟的眉头轻微颤了颤,那股快要凝结成风的杀气已经扑到她身上了。
这男子早就想杀她!
不可能在一瞬间凝结出这么可怕的杀气,这是有预谋的杀害,果然,与安大人所讲述的一样,今夜,是属于她的陨落之夜。
可是她并不后悔,她至少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奋斗过,虽然过程很痛苦,也有可能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可是那段过程是被她自己所铭记的。
右手在风中轻轻挥舞着一段有韵律的手指舞,那是她母亲教她的舞,属于她们温家的特殊技艺。
在被掳上囚龙山之前,她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之女,父亲却因为被污蔑成东林党而被发配边关,一家人在发配的途上遭遇盗匪,除她一人活下来其余家人全数身死。
因为有几分姿『色』,被盗匪头子掳上山当压寨夫人,她宁死不屈,面对她的只有冰冷黑暗的地牢与枷锁,她忍受了许久的孤寂与寒冷,却依旧不屈。
也得益于盗匪头子是个『性』情中人,就喜欢她这种刚烈女子,硬要其亲口同意成为他的压寨夫人,这一倔便是数月,直到那地牢里又关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便是天启。
在地牢之中,两人无话不谈,那段时间是她黑暗时光中最愉悦的时光,在地牢中,她教他手中舞,他给她讲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时间愈来愈快,距离盗匪头子规定的时间仅剩一天,一天之后,温凌烟就要成为压寨夫人,而天启就要被处死,如果朝廷不拿钱来赎皇帝的话。
正是在那一夜,手中舞在地牢冰冷的风中舞起之时,地牢外飘洒了一场血雨。
那人,来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天启与她都被他成功救回京城,而她再也没见过他,也再也没见过天启。
白发男子的刀距离温凌烟仅几尺的距离,手中舞恰恰到了高『潮』,惊起一代芳华。
“住手!”
温凌烟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是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