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们刚刚过来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迫近,因为他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压力,那种压力明显不属于他们这群人之中,而山鬼在夜晚苏醒,只有那被称为神使的精怪才有可能。
因为那东西带给他的感觉,与湘章带给他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而听到安逸说自己真忘了规律的想法脸『色』铁青,记『性』再差也不可能在这一瞬间忘了吧?这家伙,分明是在报复他们。
“安公子,这怎么能忘了呢?我们那里推演的了……”李曲师原本觉得安逸胜算很小,现在后悔的想扇自己两耳光,都怪刚刚拿出官场那一套,否则他就是现在在那边说风凉话的一员了。
突然想到什么,李曲师连忙朝着楚湘大喊到:“湘公主,您方才记着怎么过去的吗?”
湘公主作为楚国长公主,向来知书达理,仁心仁『性』,总不至于也不告诉他们吧?
一群人期待的看着楚湘,女孩子心肠向来都比较软,总不至于跟安逸一样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吧?
楚湘脸一红,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安逸是真忘还是假忘,她是真忘了……
“我只记得一部分了……好像是这一块,那一块……然后那一块?”
她望了一眼安逸,安逸似乎并不介意她说出来,胡『乱』指了几块青石墩,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干脆闭上了嘴,“真忘了,李郡守,你别强迫我了……”
李曲师记着楚湘指的青石墩,一把揪出身后的随从,指着那几块石墩喝道:“你去!”
随从被李曲师揪出来,脸上五官快邹到一堆了,这不是白白送死嘛,天知道湘公主说的是真是假。
“生死勿论,一百两银子到你母亲手上!”
李曲师的语气很强硬,也很有诱『惑』力。
随从的母亲如今已经年迈,而他却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来赡养她,如果得了这一百两银子,必然有一个美好的晚年。
他咬了咬牙,“望大人说话算话。”
身子颤抖着被李曲师一把推上了青石墩子,潭水打湿了裤脚,红『色』甲鱼虎视眈眈,似乎对于刚刚没有啃到安逸一行人的肉十分介怀,看着这名随从的眼睛充满了血丝。
“接下来第三块?”
随从默默回忆着方才楚湘所指的石墩,跳过的途中,他的心是颤着的,那些甲鱼紧追不舍,始终保持着三米左右的间距。
而在他身后,李曲师的心同样颤抖着,将那些安全的石块记着。
红『色』甲鱼似乎并没围殴过来,随从长舒一口气,看样子及第二步对了!
第三步该踩在哪儿呢?
他不知道,他的腿在发颤,回头看着李曲师,他不想要那一百两银子了,他想回去陪她老娘了。
脚下突然出现阵阵异动,随从丫的汗『毛』耸立,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上爬满了蚂蚁一般,连忙迈开步子跑了出去!
在他还没有叫出他老娘最后一句,脚踏上第五块石墩的时候他便背一群飞跃而起的红鱼脱下了水中,血红『色』的水很快冒起了泡,血『液』溅在叶片上,散发着极其血腥的味道。
“我……”
李曲师最终没有骂出那句话,随从的一百两一直他一定会给,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活着出去的命。
安逸始终怀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在很努力的想着那“忘了”的规律,想着想着甚至发出了咋舌声。
“我怎么就忘了呢,真是个榆木脑袋……”
声音不大,但是正巧能够被这边的人听到,众人纷纷红了眼。
这人,到底有多可怕,刚刚那随从就死在眼前,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感触。
魔鬼,比起山鬼,这安逸恐怕也好不了哪去。
安逸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他们对于他怨恨的眼神,他好像对于生命的理解多了一层理解,那种值得的存在的生命,他才会在乎,而他认为多余的生命,生亦或是死,他并不怎么关心。
“安公子……真忘了吗?”
“真忘了,抱歉啊,郡守大人,看着你的随从死了,我也很伤心,不过或许项将军有办法?”
安逸微笑着看着项凤,如沐春风。
项凤铁青的脸愈加的黑,咬了咬牙,背后的巨剑伴着身子的微颤轻微作响,这个叫做安逸的家伙成功惹怒了他。
安逸压根没想过告诉他们规律,一开始他便说过若是信他可跟着一起,若是不行,他也不强求。
现在他们强求自然也是没用的。
项凤指着自己的部下之中的一人,而后望着李曲师与那几名江湖术士,“从现在开始,我们拿命去试路!”
“将军……这……”
李曲师还震惊于随从死掉的血幕之中,根本无瑕与项凤商谈。
“方才李郡守已经出了一人,现在我出一人,下一个便是你们四人之中选一个!”
四名江湖术士左看右看,他们本就是来挣钱的罢了,若是丢了『性』命,那还有什么意义?
“罢了,将军,我等不去镇压山鬼了,我们原路返回,等着你们凯旋!”
说罢撒袖准备离开,项凤的巨剑挡在众人面前,冷喝一声道:“想走?谁给你们的权利,既然来了,就陪着一起走完吧!”
气氛一时之间甚是僵硬,江湖术士看着项凤的巨剑,侧过头语气已然不善。
“项将军这是强迫我们拿自己的命来问路咯?”
项凤手中的巨剑丝毫不动,声音愈发寒冷,“我项凤说了,现在是各出人数,若是你们再不愿,那便全数由你们!”
其中一老妪冷哼一声,年纪轻轻,口气不小,手中铃铛要个不停似乎在施展着什么蛊术。
项凤从嘴里吐出一颗虫卵,而后在地上踏了个粉碎,狂笑道:“老东西,就凭你这下三滥的蛊术,能害到本将军!”
在老妪震惊的目光中回身一脚将那老妪踢到第六块石墩处,那一瞬间第六块石墩上布满了红『色』甲鱼,一阵血水逐渐扩散在浅滩,浅滩的水,似乎更加血腥黑暗了一些,而那石墩之上,骨头都没有剩下一颗。
全场气氛冰冷的宛如身处冰天雪地,项凤毫无感情的一句长叹打破了寂静。
“看样子第六块石墩也不安全,第七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