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聊男生的，女生聊女生的。


    七班的人数不多，但比起其他班级压抑的学习气氛，他们班相对轻松许多，大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紧绷，学习的氛围也慢慢在有心的推动下逐渐浓厚，算是七中比较少见的风景。


    于志亮默默地把作业做完，顺手扔给胖子跟几个小弟对答案。接着一看放学的时间到了，就对他们说，


    “今天晚自习帮我请假，也不回宿舍睡。”


    几个本来还在埋头苦写的人听到这话顺时一惊，抬头猛地看到班上正前面挂的日历，这才反应过来，


    “啊！帮我们跟阿姨问好啊！”


    “是啊！于哥明天可不可以多帮我带两个肉包？学校的食堂太难吃了！”


    “那我要一袋小笼包！”


    “行。”于志亮干脆俐落地应下，然后把包包背起来，转身出了校园。


    七中附近其实并不算是多太#平，这跟地理位置有关，因为离火车站不算太远，两三公里的距离。加上高速公路下来一直直走就是这里，造成这片地方龙蛇混杂。


    欣欣向荣的城市表面下，是大部分的人都看不到的阴暗面。有无数的人在水平下挣扎，而于志亮背着有些发白的书包，走在人行道上，明明天色只是渐暗，却硬是能让人看出游走于光明与黑暗的界线上。


    “唷......不良少年居然也会乖乖上课？这也太稀奇了吧？”


    七中外，几名头发剪得猎奇，耳朵上挂满叮咚耳饰的小混混，身上衣服披挂着，看向于志亮循规蹈矩的穿着不怀好意。


    “有事情就在这里说。”于志亮对于他们的现身并不感到意外。实际上，如果今天自己离开的晚点，这些人说不定就流窜到小卖铺去了，“那个老家伙叫你们过来的？”


    “嗨！喊自己亲爹说老家伙？这么没家-教啊！”几个混混今天似乎并不急着动手，对于志亮的话难得地挑起刺，“当初捅了自己亲爹一刀呢！也不知道警#察怎么想的，没把你这么危险的人关起来……现在杀人犯居然还可以好好上下学......看来，七中果然是不行了！”


    “唉游哥，你这话说的我们好慌啊！”另个人双手插着口袋，嘴里叼着烟，含糊地说，“再怎么样，这位现在就跟驯养的家猫一样，根本没啥好怕的。”


    “这不是因为换了一个班主任吗？听说被管得很惨？考试的成绩也是靠着作弊的吧？”还有一个跟着搭唱地笑起来，不怀好意地说，“要不然，一个杀人犯，怎么可能可以考出这样的成绩呢？”


    要是换个人被他们这样明摆着挖苦，估计整个人都要气疯了上去拼命。


    然而于志亮却相当沉稳，背着单肩的书包站在原地，表情连变都没有变，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


    “操！”游哥对他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恼怒，一把抽过隔壁小弟的烟，踩着地上扭个稀巴烂，恶狠狠地看向于志亮，“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到他这话，刚在心中复习完力学公式的于志亮终于回神，微微地叹了口气，


    “趁今天我心情还不错，你们看是一起上让我揍，还是我一口气揍完你们再去揍那老家伙？”


    看来是上次揍的不够狠，警#察局的叔叔们也估计找不到什么没重复过的理由，最后还是不得不把这人给放出来了......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出来做妖。


    “卧槽！这么嚣张！”几个小跟班虽然本来就知道于志亮是个臭脾气，以往他们去小卖部打劫，这位出手向来就很狠。只不过那时他就是埋头蛮干，哪里像今天这样，还会跟他们耍嘴皮子？


    “呵呵......于志亮你有种。”游哥本来就欣赏他这股疯劲儿，要不是因为他们跟赌#庄有协议在前面，后有于志亮的爸爸卡在其中，恐怕这个时候早就把人给吸纳进来。


    可惜，在商言商。不听话的小狼狗与其花费力气收拾，还不如直接打残了，让他再也不能有机会爬起来威胁自己。


    “速度，我赶时间。”于志亮知道，男人只要一出来就栽进赌#庄里面，然后便是无止尽的借钱，放高利-贷，让他们母子两人身陷囹圄之中。


    每一次不是他过来找自己，让人去砸小卖铺，就是倒过来，让人来找自己堵着，然后把小卖铺上的货物给搬空。


    百试不爽。


    几次之后于志亮也学乖了，不如一开始就算好日子，直接等在路上，把他们给打得没有力气，事情自然能够解决，还可以不用惊动到母亲。


    “擦！”游哥知道，于志亮这种人的脾气倔，说什么也都绝对不肯低头。他虽然欣赏，但也知道对付这种人，不狠狠地将他的骄傲给大下去，恐怕永远也没有办法驯服得了对方，“抄家伙，往死里打！”


    说着，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挑动于志亮的神经不够狠一样，他重新点起一根烟，在一阵混乱的打斗声中，淡淡地隔着烟雾笑着说，


    “你爸这次狠了心，直接借了两百万，其中花三十万要买你们母子两个，觉得要不是你两给他拖后腿，否则他早就发了......”


    听到这话，于志亮就算再沉稳，已很难不被这件事情给直接气红眼──


    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脚打断，让于素娥头撞上落地玻璃口吐白沫，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差点卖妻卖子，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变成过街老鼠，只能一路流窜，最后在这个地方艰难地安家？


    吃软饭，打老婆，打孩子，好-赌-嗜-酒......除了没钱找女人，剩下的事情这人可全都做了！


    “呵，你们这些人啊......”于志亮隐约地感觉到附近走过一个眼熟的人，不过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完全被眼前的人给吸引住。


    在躲过一记铁棍的偷袭，他反手抢过，直接一棍子用力地砸在人的膝盖骨上！


    哀号声一秒不差地响起，铁棍在水泥墙上擦出火花。发白的书包不知何时已经被划破，里头珍惜的东西散落一地，而它的主人则是终于跳入战场，以一当十，乱架打起。


    “哈！”看着在人群围攻之中仍就面不改色，下手比谁都还要狠，也不防御，拿着自己当诱饵般地门户大开，却又不要命地攻击，让对手一个个倒下。


    “对！于志亮！就是这样！”游哥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喜悦，低哑着嗓子说，“你天生就该跟我们一样，而不是穿着漂漂亮亮的，做在教室里面当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