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日丁晨几人突袭,已然过了两日。清晨的阳光格外的柔软,明德高校外,行人如流水一般。而其间,便有西门妆与沈尔。
本是相安无事的季节,未想,刚进教室,便见苏寒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一见西门妆进门,苏寒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脸色惨白的看着西门妆,满目心事。
这么多年的朋友,西门妆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异样。步子不禁加快,向她走去。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苏寒这么爱学习的人,怎么会干早退这种事情。更何况,这才刚来,还没上课,就要离开了?所以西门妆猜测,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如何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与苏寒无关,而是关于孟晓久的。
又死人了,这一次死者,竟然是孟晓久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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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孟晓久从睡梦中惊醒。楼下传来玻璃碎地的声音,尔后是保姆的惊叫声。
有些事情发生得太快,总是让人措手不及。而偏偏这种事情,就发生在了孟晓久的身上。那个和她斗气五年的母亲,就那么静静的淌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迹,胸口也插着刀。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玫红色睡裙,血淌了一地,早已冷却。客厅里,琉璃盏的光打下,洒在玻璃碎片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而孟晓久穿着洁白的睡衣,就站在二楼上,目光穿过客厅的吊灯看去,看了那地上的女人许久,也没见她站起身来。保姆拨了120又拨110,相比她的慌张害怕,孟晓久则是异常的平静。
这一幕就像五年前她的父母离婚时一样,她只能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当初他们吵架、离婚,法院将她判给了母亲。那时的孟晓久,不过11岁的年纪。也是从那时开始,她的母亲,没有再给过她好脸色看,若不是她尚未成年,只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她的模样与父亲太过相像,尤其是眉眼。每每那个女人看着她,就会想起那个负心的男人。渐渐地,她不再看她,饶是五年过去,她还是没有放下。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这五年里,孟晓久没有见过父亲,并非那个女人不准,而是他身在海外,从未归来。
有道是“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是在那男人眼中,外面的女人,比自己的妻女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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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西门妆与苏寒赶到了孟晓久家,随行的还有沈尔。三个人行色匆匆,赶到孟家时,却见门外围了不少记者。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孟家坐落在九州城西郊,而孟晓久的母亲李娜,更是梦和集团的副董事长。亦是九州城里,屈指可数的富豪。这些日子的命案,死者大都是些有钱人。而至今为止,警方尚未破案,媒体亦是相当重视。最近九州城里的富豪们,都有些不淡定了,许多出国旅游,还有一些,直接将公司一并迁走了。这案子若是再不破,只怕整个九州城,就要败落了。
“这些苍蝇,一天到晚就喜欢盯着蛋!”苏寒嘟囔了一句,眉头微蹙,声音轻灵。
西门妆抿唇,拽着她对沈尔道:“我们翻墙去!”门口堵了那么多记者,肯定没法进去。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不能走门,那就翻墙。
沈尔无语,想笑却是忍住了。
三个人绕着孟家的围墙走了一圈,最后找了一处稍矮的墙,翻了进去。
院子里很静,孟家,西门妆和苏寒只来过一次。还是孟晓久14岁生日的时候,正好赶上李娜出差,于是孟晓久便邀请她们过来开了party。这五年,孟晓久的生日一直都是她们几个陪着过的,李娜身为母亲,却是从未摆正自己的身份。她给孟晓久的,除了严厉以待,便是责骂。
孟家的下人极少,比西门家还要少。数一数,也就一个保姆,一个司机,还有一个园丁。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场被封锁,下人也休假了。而今这偌大的宅子里,便只剩下孟晓久还要那个保姆两个人。
“刚才我看见外面还停着警车,警察应该还在里面!”沈尔走在最后,不忘提醒前面行色匆匆的两女。
听了他的话,西门妆一愣,半晌才道:“没事的,我们只是来探望朋友的。”
西门妆他们从一扇半掩的落地窗进去了,尔后顺着楼梯便上了二楼,去了孟晓久的卧室。
卧室的门半掩着,里面十分安静。苏寒抬手搭上门把,犹豫了一阵,方才推开。
屋里光线很暗,窗户紧闭,窗帘拉紧,一点缝隙不留。
苏寒小心的步进去,踢到一些东西,却是忍着疼,自觉绕道。西门妆的视线却是十分清楚的,地上散乱的书本,还有抱枕布偶,甚至连孟晓久的衣服也随处可见。这里就像是经过了一场大战似得,一片混乱。而临窗的公主床上,隐约能见一道蜷缩的身影。淡粉色的纱帐垂下,轻掩那人的身影,不太真切。可是西门妆却一眼认出了那人,孟晓久。
“小久…”苏寒轻灵的嗓音唤道,声音极小,似是怕吓到那人似的。
沈尔在门口站住了,只反手将房门关上,淡然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许久,没有人回话,安静得让人心底发怵。苏寒总算摸到了床边,在床沿坐下,小心的抬手,撩起了纱帐。而西门妆则是走到窗边,将那紧拢的窗帘掀开一条缝。
一缕光线刚刚透进,便听见孟晓久尖叫着喊,“关上!快关上!”那模样,像是怕极了阳光似的。
但是,她并非害怕阳光,只是…害怕让她们看见狼狈的自己。
孟晓久身上还穿着那件素白的睡衣,卷发散乱,面色苍白。素白的睡衣上,沾染了些许血迹,斑斑驳驳,像是冬日里盛开的红梅。抱着膝盖的双手亦是血红,就好像,刚刚在血池里涮洗过似的。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让西门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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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我伤心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有尽过一份责任吗?我为什么要为她伤心难过!别搞笑了好不好,苏寒!”孟晓久的语调不断抬高,最后一声‘苏寒’几乎是吼出来了。只是那沙哑的嗓子,像是破锣一般,不堪入耳。
她的面上终于有了表情——似笑非笑。
苏寒愣住了,只呆呆的看着她,微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另一道女音才幽幽的响起,“你抱过她吧!你还为她擦过血,你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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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每日早上七点,咱们不见不散可好!(眨眼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