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止和江白两个人去找陈潇，看见他竟然比前几天第一次见面憔悴了许多，简直就是两个人。


    他把沙发上的东西拾掇到一旁，请曲止他们坐下。


    “抱歉，我先去洗洗脸。”陈潇去洗手间，过一会儿出来，洗了脸，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虽然颓废却清爽了不少。


    “陈先生，虽然我以下的问话会让你难过，但是为了早日破案却必须问。”曲止对面前的男子有些好感，他和周苍建夫妇之流不是一类人。


    陈潇听了这话点点头，“我明白。”


    “陈先生，你对婚前性行为怎么看？冒昧的问一句，你和良婉婉同居了吗？”曲止瞥了一眼靠枕上两个人亲昵的照片问着。


    合照、情侣版的家居服，客厅墙上挂着大幅的良婉婉的照片，整个客厅里充满了良婉婉留下的痕迹。


    陈潇闻言眉头微蹙，他把沙发上的照片拿起来，手指轻轻摩挲着良婉婉的眉眼。


    “婉婉虽然身上娱乐圈，却没有那些人庸俗轻浮利欲熏心。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不懂得迎合旁人，不懂得利用手段上位，从身体到心灵都是纯洁无暇的。我们相爱，不仅仅想要肉体上的结合，更多的是想要灵魂上的融合。我爱她，充分的相信尊重她。我们很有默契，想要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


    陈潇这个男人在事业上非常成功，他在公司里游刃有余，作为上市公司的金领，曲止不相信他不懂为人处事。一个真正清高的人，怎么会每天都跟金钱打交道？


    可他刚刚的一段话，却反映出他内心对精神世界的追求非常高，尤其是爱情。


    “我的理解是，你和良婉婉达成了共识，在没有结婚之前不会发生肉体上的关系！”曲止说得很直白，她不需要似是而非的答案，而是要肯定的结论。


    陈潇显然不喜欢这种露骨的谈话方式，他拧眉点了一下头。


    “陈先生，如果你在新婚之夜发现良婉婉根本就不是处一女，你会怎么样？”曲止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锐利直白，眼神更加的咄咄逼人。


    陈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继而摇摇头，“曲队长，不要做不可能的假设。”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娱乐圈有多复杂，而且网上也爆出良婉婉很多负面新闻。你就没有想过，那些消息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你不了解婉婉，没跟她相处过，请不要随意给人贴标签！正因为娱乐圈复杂，所以那些传闻并不可信，我相信自己看到的婉婉。她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浊。她那么美好，笑起来更是像个孩子。她从来不讲究名牌排场，不在意金钱，一个卡通的棒棒糖就能让她笑得甜甜的。


    我们交往了快一年，她从来没主动向我要过任何贵重的礼物，也不喜欢我在她身上花钱浪费。她曾经说过，即便以后我们结婚成为一家人，财产还是要分开管理，婚前财产更要做公证，她不想被人说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


    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为了出名跟大老板搅和在一起？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靠自己努力，她有潜质，付出了旁人不知道的辛苦。外人只看见她在镁光灯下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看见她在台下挥汗如雨的时候。我很心疼她，想要把她娶回家好好疼爱，可老天爷不给我这个机会！”


    提起良婉婉的好，陈潇滔滔不绝。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低沉，喉咙间多了几声浅浅的呜咽。曲止看见，他摸着照片的手指在微不可查的颤抖，他在隐忍自己的痛苦。


    “可你看见的良婉婉只是一年之内的她，也是她在你面前的样子。你知道良婉婉在旁人跟前什么样吗？你知道良婉婉以前什么样吗？”曲止质问着。


    陈潇眉头紧皱，顿了一下说着：“曲队长，可能是你在办案的时候看过了太多的人性罪恶，所以对谁都心存怀疑。我相信婉婉，相信自己的感觉！”


    “我只相信证据！”曲止也稍微停了一下，“你知道，我们对良婉婉的尸体进行了解剖。”


    陈潇听见这话神情紧张起来，他似乎预料到了曲止接下来要说的话。


    “良婉婉并不是处一女，而且她在一个月前做了膜修复手术。我们还查到，一个月前她去了泰国，连助理都没带一个人去的。”


    曲止的话让陈潇面色惨白，他拿着照片的手缓缓收拢继而又舒展开。


    “曲队长，婉婉已经死了，你们能不能让她安息？”陈潇垂着头说着，“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抓住杀害婉婉的凶手，而不是往婉婉身上抹黑！”


    “你确定良婉婉是被人杀死的？”曲止反问着。


    “曲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天，你应该收到了良婉婉发给你的邮件。并不是她死后有灵，而是她提前设置了邮件的发送时间。她故意把时间设置在前天，她死后，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而那封邮件，我估计的没错应该是她留下的遗书！”曲止盯着陈潇的眼睛说着。


    他的身子抖了一下，别过脸去。


    “根据验尸报告显示，竹筏是第一案发现场。良婉婉死后，尸体并未被移动过。这说明，她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之后，自己躺在了竹筏之上。当然，她还需要一个帮手，帮助她把竹筏推进水里。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们还在调查之中。这趟，我是来看那封遗书的。”


    这是曲止在分析了各种证据之后得出的结论，还未来得及跟众人一起讨论。


    “你知道，我们既然能查到邮件，就能知道邮件的内容。”如果是情绪稳定状态下的陈潇，肯定能听出曲止话里的诱导。可眼下，他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完全失去了判断力。


    “邮件根本就不是婉婉发的！她不会自杀，我们说好了要结婚，她不会丢下我不管！”他双手揪着头发，痛苦地说着，“曲队长，求你查查发邮件的人究竟是谁，他肯定是杀害婉婉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