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好书庄的大门，莫夜向着森林公园前进。


    那个北欧少女在莫夜心中已经打上了‘坏蛋’的标签了，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动手杀人，但直觉告诉莫夜，这个北欧少女是敌人，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时留给自己的纸条就能看出来。


    第二次见面，将自己贬为卢济弗。利用梅菲斯特与浮士德暗示自己也将堕落黑暗。


    莫夜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想法，对圣闪火花这股力量，莫夜至少没有想过主动用它去做什么事情，每一次都是半推半就。


    来到森林公园中，莫夜之前坐过的地方，一张蓝色的便利贴粘在长椅上，莫夜看见这张便利贴时，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又来这种把戏吗？”


    伸手撕下便利贴，只见便利贴上写道：“明日之事不准插手，否则，后果自负。”


    “草！”莫夜愤怒的将便利贴撕成了纸屑，“你以为你谁啊！人都不见装神秘！”


    接着，莫夜将碎纸屑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冲着四周道：“我知道你就在这边看着，你三番两次的诱导我、激怒我，我不管你接近我什么目的，也不管你到底什么身份。明日之事若是出格，那么你不想我插手，告诉你做梦！”


    莫夜转身离开，地上揉成一团的碎纸屑突然散开来，一道烟雾从碎纸屑中自下而上的扭曲升起，凝聚出北欧少女的样子，穿着大蓬裙的北欧少女望着莫夜离去的背影，嘴角忽然扬起，那诡异的笑容看的人直发冷颤。


    “faust。”夹着《浮士德》的北欧少女望着莫夜离去后，自己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回到星云书庄中，莫夜刚推开门，霎时，一道铜黄的身影映入莫夜眼帘，她端庄的背对莫夜坐在书桌旁，面前摆着本翻开的《浮士德》。


    听到身后传来的进门声，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浮士德受到恶魔梅菲斯特的引诱出卖自己的灵魂，最终一发不可收拾的堕入黑暗，天主与众天使拯救了浮士德的灵魂。”


    “哼，不还是天主与恶魔梅菲斯特打赌，浮士德才与恶魔梅菲斯特签订契约。”莫夜转身合上大门，将挂在门口的营业牌翻转成‘打烊中’，接着打开led灯管，昏暗的书庄顿时亮堂起来，莫夜道：“要吹空调吗？”


    “不用。”她依旧背对着莫夜，伸出略带年迈气息的手，将《浮士德》翻一页。


    莫夜听着这声翻页声，走到前台打开空调，道：“最近挺热的。”


    “恶魔梅菲斯特促使浮士德堕落黑暗，曾经光明、满腹经纶的浮士德一步一步被拖入深渊。”她继续说道：“那你呢？你脑海中的东西充满了光明。”


    “这么说，你和那个北欧少女一样咯？”莫夜听着身披铜黄色衣袍的女人的声音，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接触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想和什么黑暗光明之类的牵扯到什么关系，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


    “浮士德曾也是如此。”古一法师合上《浮士德》，接着缓缓站起身来面向莫夜，“光明堕入黑暗，其光明将全部转化成黑暗乃至更进一步，这个世界背后的黑暗已经够强了，我不能让一股强大的光明力量也转化成黑暗。恶魔多玛姆没有放弃这个世界。”


    “你是……”莫夜眉头一紧，发觉事情并不对劲。


    按她的说的话，地球似乎被一股邪恶势力盯上并且很久之前就说这样。


    “法师，古一。”古一法师漫步的走向莫夜，“引导你拥抱光明之人。”


    “法师？魔法师？”莫夜一脸不相信的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连魔法师都冒出来了。”


    古一法师轻笑着：“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吗？”


    “没什么，我自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东西？”莫夜问道：“中国人？”


    “曾经是。”


    “现在呢？”


    “法师，古一。”


    “好吧，来杯果汁？”莫夜顺手拿起一只玻璃杯，用干净的擦拭布里外擦着玻璃杯。


    “不用，谢谢。”古一法师说道：“你拥有对抗黑暗的能力，但这远远不够，心灵会将你引入黑暗，梅菲斯特会将你引入黑暗。这世界在你眼中只是管中窥豹，背后隐藏的东西足够让你死亡无数次。”


    莫夜转身倒了杯菠萝汁，大口灌了口冰镇菠萝汁后，说道：“嗯，你继续说。”


    “你相信精神吗？你相信意识的力量吗？”古一法师注视着莫夜的双眼。


    “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在人脑中的主观映象，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作用。”莫夜将一串马哲说给古一听。


    古一法师微微点头，“你与斯特兰奇一般，相信物质就是宇宙的一切。什么是真？在你的认知背后还藏着怎样的秘密？在现实的源头，精神与物质相遇，思想雕琢现实。”


    “但是，这个宇宙只是无限宇宙中的一个。宇宙万千，宇宙之外还存在一个更大的宇宙囊括我们的小宇宙，世界是无限的。有的美好，生机勃勃；有的邪恶，充满杀戮。在那些黑暗的角落，蛮荒之力环顾窥伺，蠢蠢欲动。”


    “你指的，是恶魔多玛姆？还是恶魔梅菲斯特？”莫夜看着古一那充满崇敬的表情。


    “远远不止。”古一法师继续说着：“在这多元宇宙中，你是谁？莫夜先生，请告诉，你是谁？”


    “我说过，马克思也说过，世界是物质的，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在人脑中的主观映象，主观与客观唯心主义不可行。”莫夜放下手中的果汁，“我是谁，这种哲学问题，有哲学家给出过正确的答案吗？”


    古一法师听着莫夜的话，嘴角微微扬起，接着一把抓起莫夜的左手，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莫夜的胸膛，莫夜只觉一股无法抵挡的能量透过那只手掌导入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这股能量抽离出去。


    莫夜顿时瞪大眼睛，刚想调动圣闪火花的光能量抵御这股侵略，可莫夜已经来不及了，那股强大的能量已经将莫夜体内的东西给抽离出去。


    恍惚间，只见一道虚影‘嗖’的一下从莫夜体内飞出，不知所措的飘在空中。


    “我……这是什么状态？”莫夜飘在空中，满眼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幻体的前方，莫夜的身体已经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你的灵魂。”古一法师端起莫夜的那杯菠萝汁喝了一口，淡淡的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件如喝水般寻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