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和塞巴斯蒂安心里都知道安道正就是想借题发挥。


    “我已经把那几个人都处理了，我要让别人知道我平安重工可不是软柿子。还有我和几个董事会成员讨论了一下，决定进行振金外骨骼装甲的实验。”


    “什么！”安道全将手杖用力地点了一下地板，再也忍不住了，“你简直是胡闹！我不同意！”


    “大哥，这个振金外骨骼计划一旦成功，我们平安重工绝对能再上一个台阶，甚至会起到划时代的作用，堪比基因融合剂啊！”


    陈明、安澜还有安安三人一听，全都震惊地看向安道正。


    安道正继续说道：“一旦振金外骨骼可以量产，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做到能力者的程度。这样联邦军队的战斗力绝对能上升好几个档次，甚至能消灭虫族！”


    陈明一下子勾起了兴趣。


    这一百年来，不是没有人想到研发单兵作战工具，让普通人也能上战场。但是每一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便有些阴谋论诞生了，怀疑是联邦上层以及掌握最多资源的世家，为了维护自己的特权地位，怕普通人也能获得和他们一样的地位，所以进行了打压。


    安道全指了指安道正，有些气愤地说道：“哼，明天董事会上我会动用一票否决权的。”


    兄弟相见却不欢而散，安澜临走前对陈明还依依不舍的，被安道正强行拉走了。


    “唉！”


    安道全长叹了一口气。


    “爷爷，既然那个振金外骨骼能够应用于普通人，为什么你不同意啊。”


    安安问出刚刚不敢问的问题。


    安道全摸了摸她的头，看了看陈明：“你刚刚说你是西都大学的，要不说说你们年轻人的看法，或许我是真的老了。”


    “据我所了解的，所有研究单兵作战工具的非军方企业最后都因为研发资金投入过多，再加上早先宣传带来的股价虚高，经济泡沫，最后迟迟拿不出实品，失去民众信任，被强制退市了。”


    陈明侃侃而谈，安道全原本只是存了考校的心思，发现这年轻人居然还有点东西，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我认为还是因为缺少了军方数据，从灭虫之战正式开始之后，军方几乎没有披露过虫族的相关资料。只有在大捷中才能看到一鳞半爪，这也让非军工企业动了心思，渴望找发明一款让普通人也能用得上的机械武器。”


    “开始都非常顺利，无论从设计，从威力，从人体工程等等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基于弗雷德星出产的动力岩，解决了制约单兵武器应用的最后一个难关——动力。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军队在测试了所有产品的时候，全部打回。”


    安安认真地听着，问道：“为什么啊？”


    “太脆了。”安道全接过话头，“当时军方只派出了一个研究人员，e级能力者，只轻轻一捏，被企业寄予厚望，引以为傲的产品就这样被捏碎了。有一次我也在场，当时我所在的公司也发明了一款外骨骼产品。”


    他眯着眼，好像那天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研发部主管看到可以硬抗子弹的合金板，竟然生生被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研究人员一把捏碎之后的表情。”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明白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直面过那些虫子的研究人员根本没有可能制造出可供使用的单兵产品。我离开了那家公司，创立了平安重工。我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有一个方法，不去碰武器，只需要制造功能性的后勤产品，就足够了。”


    陈明这时提出疑问：“那联邦九代机甲……”


    安道全也不卖关子：“我们都没想到，在老早就被判死刑的机甲设计居然被保留了下来，进入了军队当中。不过有军队里的人跟我说，机甲在军队中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它的实际价值。只是为了赢得民众的满足感，欺骗民众继续相信人类科技而已。”


    “人类尝试过使用远程操纵自爆机器人，但是面对巨型兵虫以及更高阶的虫族来说，很难做到有效杀伤。当然也有人提出使用威力更大的微型核弹，被研究虫族的生物学家马上叫停。虫族的基因太活跃了，它们像是可以自由控制进化方向的rna病毒一样，一旦使用核武器，引发哪怕极其微小的核辐射，也有可能导致虫族的进一步变异。人类将不得不去重新适应新的虫族。”


    “尽管不想承认，对抗那些虫子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依靠能力者的血肉之躯了。”


    在场众人听了，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沉重。


    陈明听完安道全的话之后，又问道：“既然你知道武器没用，那为什么安道正先生还想继续这个研究呢？”


    安道全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振金！振金是人类在月球陨石坑里发现的特殊矿物，它轻巧，坚硬，还可以不断振动，吸收动能。可以说是人类目前所能发现最适合应用于武器上的金属了。”


    “那不是很好……”


    “什么叫外骨骼，外骨骼的作用更多体现在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场景，而非战场。再优秀的外骨骼甚至都不可能像e级能力者那样拥有巨大的力气，它可以夸耀的就是可以减轻负担，增加耐力，还有就是帮助残疾人，仅此而已。这也是我们平安重工重点研究的方向。”


    陈明对比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也明白了外骨骼装甲确实是鸡肋的产物。假如铁了心往作战工具上靠，恐怕将会是一个无底洞，拖垮平安重工。


    这也是安道全不同意的原因。


    安道全说了那么多话，似乎也有些疲倦，坐在那儿昏昏沉沉的，让佣人先扶自己回房间休息，让安安陪陈明好好逛逛。


    安安虽然带着陈明逛着她的家，但是兴致却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偶尔望着陈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憋了回去。


    陈明见她这副模样，借用了一下她家厨房，让艾丽莎帮忙做了份甜品给她。


    安安一尝味道，就一发不可收拾，不停夸赞不愧是《美食周刊》五星推荐的大厨。


    看得出来安安的心情好了很多，终于她开口向陈明诉说着自己内心的苦闷。


    “你别看我衣食无忧，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和安澜没有一个能成大事的。我爸爸更是一心扑在画上，连我都很少管。上一次你碰到我，也是我和我爸大吵一架之后，一时冲动才跑出来的。”


    陈明点了点头，只是默默地陪伴着。


    “爷爷年纪也大了。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二爷爷，也不想让二爷爷接手平安重工。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出现理念不合了，近几年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想帮忙却对经营企业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想当歌手，我想像雅莉安·乔一样成为能带给人力量的歌手。”


    “一边是爷爷的期盼，一边是我的梦想，我真的好迷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