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外的半山腰上,穆迪半跪在山坡上,手中举着一杆金色的单筒望远镜,慢慢移动着,仔细的搜寻着下面的山村。
“十一。”穆迪轻轻的呢喃了一声,放下了单筒望远镜,声音里透着一点疑惑。
紧接着他摇了摇头,重新举起单筒望远镜,不过这次他看向的却不再是山村的方向,而是恩赛尔和那些巫师战斗的地方。
“呦,这下这个小子麻烦了。”穆迪嘴角翘起一点微笑,一只手举着单筒望远镜,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魔杖。
“你要怎么办呢?”穆迪的右手握着自己的魔杖,轻轻的旋转着,保持着一个随时都可以发动魔法的状态,眼睛一眨不眨的。
“好好表现啊,这种程度的敌人都应付不来可是不行的啊。”
看着那边的战斗,穆迪突然握住了自己的魔杖,眼看着就要放出魔咒,但穆迪却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微微的晃了一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
“十三。”
穆迪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嘴里呢喃了一声,将自己已经握紧的魔杖松开了。
……
想要开始一场战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对于某些脾气比较暴躁的人来说,也许一句你瞅啥已经足够作为战斗开始的理由了。但是想要结束一场战斗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只有等到一方精疲力尽才能宣告战斗结束。
而对恩赛尔来说,这场战斗势必将在自己投出手中的闪电之枪的时候宣告中止。
要么印迪奥一方承受不住自己的闪电之枪,那样自己就能有一缕战胜的时机。
要么自己的闪电之枪没办法破坏掉印迪奥的联动魔法!自己就真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思虑了良久,恩赛尔最终还是将自己那道闪电之枪向着印迪奥的方向丢了过去。
这道闪电之枪被恩赛尔握了很久,也加强了很久。
雷霆和空气碰撞,发出百鸟齐鸣的声音,遮蔽了空中的月光,宛如撕裂了空气一般。
“扑通!”
就如同恩赛尔之前所想的那样,就在自己投出闪电之枪,身体提起来的力气立刻泄掉了一大半,根本顶不住越来越强的压力了,整个身体都向后倾倒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个屁股蹲,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恩赛尔被这一下摔的呲牙咧嘴的,这种感觉简直就是一头驴踢了自己的屁股一下,但是恩赛尔此时也顾不上给自己揉一揉了,仔细的看着自己的闪电之枪的效果。
不得不说一句的是印迪奥这个人虽然残酷暴躁,但终究是胆大心细的,队恩赛尔的这道闪电之枪,他一直都是用极其不屑的目光来看的,但是当恩赛尔这道闪电之枪真的从手中投出来之后,他手上的动作可看不出丝毫的轻视。
印迪奥迅速的一个抬手,一缕深棕色的光芒从他的魔杖上亮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他身边围着的那些巫师也跟着他齐刷刷的抬起了自己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深棕色的光芒从他们的手中涌出来,这些汇集到一起的深棕色光芒在一瞬间就聚集到了这群巫师的身前,并且迅速的生长出看起来就很有质感的坚硬岩石。
几乎就是在那森冷的岩山形成的时候,恩赛尔投出的闪电之枪就正面和它相撞。
“轰!”
漆黑的雷霆蕴含的力量在一瞬间就爆发出来,不断的有碎裂的石块从从岩石表面剥落下来,瞬间就被暴虐的黑色雷电吞噬。
但即便如此,那深棕色的石墙仍然没有被闪电之枪突破,暴涨的黑色雷电从落点爆发出来,向后延伸出一条条漆黑的电链。
树木、碎石任何被黑色雷电接触到的东西都在一瞬间炸出一条条漆黑的痕迹,地面上更是留下了数条深邃的漆黑裂缝。
“哈哈,还不够还不够!”印迪奥狂笑的声音从漆黑之中传到恩赛尔的耳朵里。
沉重的压力还继续压在恩赛尔的身上。
“这就是你最后的反抗了吗?太弱了!”印迪奥还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继续道。
看着这样的情况,恩赛尔心里顿时一抖,自己的攻击竟然连防御都突破不了,难道这就是联动魔法的力量?
但是恩赛尔还不打算放弃,为了确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恩赛尔还是准备了一手后手的。
顶着沉重的压力,恩赛尔努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并着两根手指,向下按了一下。
空气中肆虐的黑色雷霆顿时暗了下去。
空气中的烟雾慢慢的被清风吹散,露出被黑色的雷霆抓烂的岩石表面,而在那些岩石的后面,印迪奥等人还保持着一个稳定的姿势,继续维持着联动魔法。
“真是让人失望的战斗呢!”印迪奥用很嘲讽的语气对着恩赛尔道。
“你的人缘似乎不太好啊,都这么久了,好像没有人想要来救你。”印迪奥轻轻的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深棕色的岩石墙顿时碎成了碎块,露出了后面完好无损的巫师们。
“还没有想好吗?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了,只要你……”印迪奥仍然对让恩赛尔自己砍下胳膊这件事念念不忘,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恩赛尔。
“住口吧,印迪奥!”尽管恩赛尔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喘息声,但却直接打断了印迪奥的话。
印迪奥明显惊愕的顿了一下,紧接着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趁着印迪奥惊愕的时候,恩赛尔迅速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向上挑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嘴硬是没有用的。”印迪奥冷冷的说了一句,冷酷的挥下了手中的魔杖。
空气中传来嗡的一声,原本就已经极其沉重的压力顿时变得更加沉重,这次连粗壮的树干也被殃及,空中不断传来树干折断的声音,一段一段的倒在地面上。
恩赛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重压力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但却咬着牙没有放下自己并拢的两根手指。
恩赛尔抬手指已然不是为了竖中指或者比个剪刀手,恩赛尔是在控制自己之前射出去的那些雷电。
……
小火车污污污!!!
我现在捧着手机,瑟瑟发抖的坐在春运的火车中。
今天和明天,都要在火车里度过。
小火车咣当咣当咣当,状态有点差。
一百多个人,挤在一节狭窄的火车里,竟然会这么拥挤,每一排座位上都要挤上五六个人,过道上满满当当都是站着的人和大大小小的行李。
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
我的心里怀着极度的渴望,渴望着火车到站。
因为到站了就会有人下车,因为我要在火车上待到明天,我只能期待着其他人会下车。
可是每一次火车到站给我留下来的只有深深地绝望。
并没有人下车。
在这趟车里,大部分的人都要远行。
而且我很快就更绝望了。
因为每次到站的时候,在没有人下车的时候,源源不断的有人在往车上挤,谁也不甘愿比别人走的短一点似的,为了能到远方找到一个生活的机会,拼了命的挤上了这趟车。
万幸的是所有的人都还算友善,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是同路的人,总是能够相互理解的。
在这趟火车里,驱散我身上绝望的是这浓浓的善意。
“唉,磕磕碰碰难免的嘛!”
“既然上了这趟车,挨点踩就是应该的。”
“阿姨,你先坐这里,我去一趟厕所。”
“借过一下,唉,不好意思。”
“谢谢你啊!小伙子。”
“坐这里吧,我们挤一挤。”
小火车污污污!!!
火车还在开着,一站一站的停着,还在有人拼命的向上挤着。
渐渐的,空气里的氛围就变了。
真正的绝望来了。
“我起不来了,你就这么过吧。”
空气中的氛围似乎超过了某个节点,一种名为焦躁极具传染性的病毒在空气中传播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这种病毒的传播者还是这种病毒的感染者,总之当我注意到这一切的时候,这种病毒的传播已经无法抑制了。
打牌的人已经累了。
喝酒的人也收起了酒杯。
人们不知道在喧哗着什么,声浪从这里涌到那里。
那边的人又不服输似的将声浪推回来。
这难道就是这病毒的病症吗?
从小到大我打过很多的疫苗,这让我安然的度过了很多年,但是我从来没有打过这种病毒的疫苗,所以当我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只能严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装自己是个瞎子聋子,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自己从这个区域中隔离出去。
不是瞎子的人终究不是瞎子,不是聋子的人终究不是聋子。
所以我终究是不能免俗的。
坐在座位上,简直如坐针毡。
突然过道上的两个人挤到了我的身边,我只能凭着声音分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烟瓜子矿泉水。”
原来是售货车来了。
我松了口气,仔细的翻找着衣服里每一个衣兜,掏出了四枚一元硬币。
这四枚硬币在火车上可以为我买一瓶水,缓解一下我中了病毒而快要喷火的喉咙。
我已经将我带上车的水喝光了,迫切的希望能够得到一瓶水来润润干涩的喉咙。
手里掐着四枚硬币,我紧张的从人群的缝隙里张望着,害怕自己错过。
“借过一下。”
是那个售货员的声音,她的声音让我有些焦急。
“借过一下。”
她又说了一遍。
我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那可恶的病毒的原因。
“大哥,您让一下。”
这次那个售货员的话不一样了,我也意识到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我这有行李。”
“大哥,麻烦您把行李拎起来一下,就一分钟。”
“不行,我拎不动。”
空气沉默了一下。
沉默有的时候竟然如此恐怖。
没有人说话。
“那位大哥,您帮着提一下。”那个售货员继续说到。
我紧张的从缝隙中张望着,终于能够看到那边的情况。
“不行。”那个大哥勉强的笑着,说了一句。
我认识这个大哥。
或者说认识不太准确。
我也不过是在登上这趟火车的时候认识了他。
他坐在我的对面。
我应该叫他叔叔,一个挺不错的叔叔。
“大哥,帮帮忙,您帮忙提一下。”
“不行,那是他的行李,我能提吗?”那个叔叔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一下。
“你找列车长来吧。”
“这个问题你找列车长来吧。要不你肯定过不去了。”
“你们卖票了,让我上这趟车,我这行李都没地方放,你们得解决。”
那个行李的主人突然道。
原来这个病毒竟然这么厉害,我开始感觉有点呼吸困难,嗓子眼里更干了。
僵持保持了很久。
直到一个乘务员走了过来。
他有点胖胖的,带着洪亮的声音挤过来,他拍了拍行李主人的肩膀。
“稍安勿躁!”
他一边说着一边挤过来。
“您放心,我给你解决,好不好,不过现在,我得去八号车厢,那里有一位乘客心脏病犯了,这是大事对不对?”
行李主人让开了。
“我相信你,但是你得给我解决。”
他灵活的扭了一下身体,让开了位置。
售货员推着小车过来了,但是我却不好掏出手里捏着的四枚硬币。
售货员离开了,焦躁的声浪又开始响了起来,我依稀之间还能听到行李主人和那位叔叔的声音,但是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嗓子太干了,但是我只能咽口唾沫,勉强的维持着让它不至于太难受。
小火车污污污!!!
火车进站了。
车门打开,一股凉风突然从外面穿了进来,直把空气里所有的病毒都吹走了一样。
我逃也似的挣扎着从人群中跑下车,连外套都忘记了穿。
车厢外正下着雨。
这雨真好,我的嗓子好像没有那么干了。
“借过一下。”
“唉,好,对不起啊。”
“啊,不好意思,没事吧。”
还有人在向着车里挤,头挨着头,手挨着手。
“上车吧!”乘务员的声音挤到我耳朵里。
我又要上车了。
小火车污污污!!!
好闷啊。
是不是病毒又开始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