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吃瓜群众恩赛尔还在悠哉游哉的看戏,为这个不是特别好吃的瓜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耳边却传来了弗立维教授的声音。
“嗯?”恩赛尔小声的回应了一下,示意自己还在。
“你还记得出去的路吗?”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像是耳语一样在恩赛尔耳边响起来。
恩赛尔在点了点头之后才意识到弗立维教授应该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但是紧接着就听到了福利为教授的话。
“知道就好,我岁数大了,但是你还年轻,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福利为教授的声音很严肃,让恩赛尔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下来,甚至一时之间忘了问弗立维教授像是能够看到自己的动作一样没有等自己回答就确定了自己知道回去的路。
“什么……”恩赛尔本来想问一下弗立维教授打算让自己干什么,但是还没有等他说完,面前那扇巨大的石门以及动了一下。
“吱嘎!”从门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吱嘎声,在寂静的走廊和大厅里回荡着,把祸斗狂妄的笑声都压了下去。
恩赛尔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忍不住向着墙壁的方向靠了靠,试图降低一点自己的存在感。
“有人在那!”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还在生效,让恩赛尔可以听到祸斗的声音。
随着祸斗的话音落下,刚刚只是张开一道细细的小缝的石门发出轰的一声,骤然打开,一股热气从里面涌了出来,那些原本因为祸斗的吸收而变成开裂的岩石的岩浆池,已经又有些许的赤红岩浆冒了出来,向大厅里灌输着热气。
恩赛尔有点紧张,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快要沸腾一般渴望着战斗的血液,努力的将她们压下去,不然它们破坏自己身上的幻身咒。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恩赛尔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默默念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弗立维教授的幻身咒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绝对能够瞒过祸斗和西诺的眼睛。
“恩赛尔……”恩赛尔正念着,耳边已经有一个魔鬼一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认命的睁开眼睛,恩赛尔的视线正好和祸斗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恩赛尔能够看到那双竖瞳中充斥的愤怒和残酷。
毫无疑问的,他看到自己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恩赛尔发现自己身上幻身咒的效果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大咧咧的站在光秃秃的走廊里,一点可供恩赛尔隐藏的掩体都找不到。
左右看看,恩赛尔的脸就黑了。
走廊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刚刚还在说话的弗立维教授此刻完全不见踪影。
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一个想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怪不得弗立维教授好像能够看到自己一样,他根本就是真的能够看到自己,自己身上的幻身咒,已经被解除了!
自己被卖了,恩赛尔非常确定。
弗立维教授应该是希望让自己向着出口的方向逃,顺便吸引祸斗和西诺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则用幻身咒隐藏起来,找机会把嚎和穆迪救出去。
对恩赛尔和弗立维教授这两个身上都带着伤的孩子和老人来说,这可能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了。
但是恩赛尔心里还是有点怨气,这根本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任务好吗,这分明就是神庙逃亡!自己就是那个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只能赶紧跑的主人公,而自己身后的却不是只能吃灰的npc,是一个会用魔法的大boss!
“如果我说我是迷路了,你愿意相信我吗?”恩赛尔将双手微微的举过头顶,做了一个全世界通用的投降的姿势,想要试着逃离自己必须来一次天天酷跑的命运。
“你来到正好,我就先让你下地狱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莎朗人的文化差异,祸斗对恩赛尔的投降没有任何一点反应,掏出了一根魔杖,遥遥的对准了恩赛尔。
恶狠狠的向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恩赛尔毫不犹豫,闪电神经瞬间就向身后探了出去,紧接着转身就跑。
天天酷跑就天天酷跑吧,现在的恩赛尔还没有信心和祸斗来一次男人之间的面对面对决。
祸斗刚刚随手射出的那道魔咒,在恩赛尔的雷电感知中是醒目的红色,那是一个代表着极其危险的信号。
一边回身奔跑,恩赛尔一边掏出了魔杖,对着走廊的地面念出了一道咒语,用了一道漂浮咒。
像这种基础魔咒,恩赛尔用起来虽然还做不到无声,但是却已经很熟练了,在祸斗的那道魔咒还没有追上自己的时候,恩赛尔的漂浮咒已经瞬间完成,落在了地面上,一块巨大的青色石砖从地面上飘起来,随着恩赛尔的魔杖向后甩过去,严严实实的将恩赛尔的身体给挡住,迎上了祸斗的那道魔咒。
“轰!”魔咒和青色石砖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将那块青色石砖瞬间就打成了碎片,有些石块碎屑落在了恩赛尔早就焦黑的后背上,让原本已经止血的后背又流出血来。
所幸的是恩赛尔的后背已经没设么知觉了,完全不影响恩赛尔继续逃跑,爆炸带来的巨大推力甚至让恩赛尔的速度更快上了一线。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恩赛尔一脚猛的踩在地面上,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弹跳着前进,魔杖一次次在手中挥着,甩起一道道巨大的青石砖向后扔过去,阻挡着祸斗的脚步。
慢慢的,恩赛尔竟然和祸斗拉开了一点距离。
看着背后慢慢远去的祸斗,恩赛尔的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下,但是脚上却丝毫都没有慢一点。
这点距离,对于掌握了幻影移行这种bug能力的巫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果然,就在恩赛尔马上要看不见祸斗的身影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声炸响,紧接着祸斗的身影已经旋转着出现在了恩赛尔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祸斗将距离把控的很好,他用幻影移行出现的地方,正好是恩赛尔很难触及到的死角,但是这个距离又已经足够让他继续释放魔咒追击恩赛尔了。
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恩赛尔身上蓝色的电光爆闪,一道道细细的雷闪从恩赛尔色身上射出去,带着激烈的鸣叫和明亮的光芒迅速的布满了恩赛尔身后的走廊。
蓝色的雷光在空气中跳跃着,触碰到那些挂在走廊两侧的幽暗灯座上,瞬间就破坏了上面的魔法,让走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尽管祸斗所选的位置很优秀,仍有几道雷电射向了他,然后被祸斗随手从地上用魔法托起来的青色石砖挡住。
这些细细的雷霆,也只能作为拖延祸斗脚步的道具而已。
祸斗也没有着急,悠闲的等着恩赛尔放出的雷电在空气中消散,脸上勾起一个残酷的笑容,对着恩赛尔的方向张开了嘴。
血红的嘴,亮闪闪的犬齿,红通通的舌头。
在东方的传说中,祸斗是一种靠吞噬火焰而活着的生物,它们以火焰为食,但身体却无法消化火焰,又没有肛门,最后只能将吞食的火焰再从嘴中吐出去,给大地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而作为用祸斗之血献祭成年的祸斗,似乎也继承了这个能力。
当他张开嘴的时候,那些让岩石化成岩浆的热气便汹汹的涌了出来,让恩赛尔的皮肤上溢出点点细汗。
“嗷!”如同蛮荒野兽一般的怒吼从身后传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火焰,那些原本应该是明黄色的火焰已经变得通红,因为剧烈的高温所带来的明亮光芒,在恩赛尔的眼中烙下一条条黑斑。那火焰填满了整个走廊,不留一丝一毫空隙,相互挤压着,奔涌着,像是一条条吐出舌头的毒蛇一样,追着恩赛尔的脚步,绝不放松。
恩赛尔身上的细汗已经汇成了汗珠,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努力的将那些被火焰炙烤的滚烫的空气纳进自己的肺里,贪婪的汲取着微薄的氧气。
恩赛尔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在悲鸣。高温脱水,连番战斗的消耗,不停的通电刺激,已经让恩赛尔的身体接近崩溃的边缘,酸疼麻痒几乎一齐涌上恩赛尔的大脑神经,让他想要就此放弃。
也许就这样投身火焰,成为一缕飞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某一刻,这个念头在恩赛尔的脑子里转悠了一下,然后再也不消散了。
在这灼热的炙烤之下,恩赛尔只渴望解脱或者一丁点凉意。
就在恩赛尔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股凉意便从恩赛尔的脊椎骨升了起来,仿佛是从心脏中带出来的凉意,让恩赛尔一瞬间舒服了很多,焦躁混乱的思想也被这凉意冲的更加混乱。
恩赛尔头上细细的黑色短发在慢慢的生长,原本体力干枯青筋爆起的肌肉在悄悄膨胀,骨骼拉长。
明明身体的诅咒已经被锁进心脏中,但是这一刻,恩赛尔竟好似重新驾驭了黑雷咒身。
只有恩赛尔身体上闪烁的亮蓝色电光还昭示着恩赛尔没有完全沉沦。
在恩赛尔的头发停止生长的那一刻,恩赛尔原本因为灼热而放缓的速度竟然又拔高了一线!远远的将背后塞得满满当当的火焰甩开。
“啪!”一声细细的崩裂声在恩赛尔背后响起,随着恩赛尔身上气力的回归,那些原本已经坏死的焦黑的肌肉竟然被崩裂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更加强健的肌肉组织。
“轰!”那些掉落的焦黑组织,还未落地就被后面的火焰吞没,连灰烬都被火焰蒸腾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此刻奔跑在前方的恩赛尔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身形拔高、黑色的短发简洁干练、身上的伤势完全消失只留下流畅的肌肉线条,脸色沉静,宛如没有灵魂,瞳孔浑浊,充斥着红色的暗光。
而恩赛尔身后那些汹涌火焰的制造者,祸斗也终于踏着火焰而来。
他从汹涌的火焰中走出来,没有一丝受到灼热炙烤的不快,身上的皮毛反而红的发亮,像是打了油一般。
“完美的造物!”看着前方的恩赛尔,祸斗感叹了一声。
“去死!”恩赛尔转过头,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冷淡沉默,毫无拖累的向后探出手。
从恩赛尔并起的手掌前端,一道明亮的雷电之枪瞬间射了出去。
作为纯粹的能量的雷电,竟然宛如有着实体一般,裂空而去,没有带起一丝声响,悄无声息的刺向了祸斗。
“连战斗的本能都被增强了这么多!”祸斗的脸色终于严肃了一点,感叹了一声,小心的让开了身子,让自己重新隐入那汹涌的火焰之中。
宽阔的闪电之枪须臾而至,像是扑入鱼群的白鲨,将那汹涌的火焰轰出一个大洞。
而那些火焰就像是那些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鱼群,只能远远的避开,生怕自己成为白鲨的口下亡魂。
恩赛尔看了看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祸斗,转过头,继续向着墓穴的入口跑去。
随着闪电之枪越来越深入,那些只能避让的火焰重新聚拢在一起,而祸斗的身影,也重新在火焰之中显现了出来。
“嗡!”祸斗在半空中抬起了手,汹涌的火焰在半空中发出了嗡的一声,竟然乖乖的停了下来,仿佛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在阻隔着它们继续前进,只能发出徒劳的嗡嗡声,却止步不前。
“我们会再见面的,你是我的……”祸斗看着恩赛尔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但是双眼却亮闪闪的,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祸斗!”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幻影移行的声音,西诺欣长的身影出现在祸斗面前。
“嚎被救走了……”她捂着自己的一条胳膊,低着头对祸斗道。
“呵呵,救走了吗?”祸斗稍稍的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阻止不了我的。”
祸斗看了看恩赛尔离去的方向,似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笑的有些猖狂。
“谁也不行!”